第126章 抢运(2)

陆遥的物资漂在海上时,西北的局势又骤然紧张起来。

校长在平定“两广事变”的桂系后,调转矛头重新指向西北的H军。

“两广事变”期间,校长仍不忘“剿G”事业,三番五次催促张学良在陕北应趁红军主力东渡山西,苏区空虚的情况加紧围剿。

可张、杨二人对蒋的“剿共”政策都持消极抵抗的态度,都是听宣不听调。对于校长的安排两人也只是流于形式,糊弄着罢了。这举止无疑是对校长“安内”政策的一种沉默反抗。

校长在戴笠处得知张与H军暗中保持联系后,意识到要彻底消灭H军,靠张、杨二人是不可能了,只能动用中央军参加防堵作战。校长当即电令岳州汤恩伯,密调军队限期开往潼关,以防止赤匪窜入豫境,实则是为张、杨两人叛变后的应对。

为了督促张、杨二人进剿H军,校长在10月22日亲抵西安。面对校长的耳提面命,张学良十分抵触,向校长明确表示反对继续“剿共”,并向他提出“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

而校长又岂会轻易改弦更张,认为张学良只是受了蒙蔽,只是不断对张强调“剿G”的重要性,灌输自己“先安内后攘外”的理念。

可张学良前有丧师失将之痛,后又在南京听闻校长在与H军秘密谈判之事,校长此时就是说个天花乱坠,他也是不信的。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可在这情况下张学良却对“联J抗日”仍抱有极大希望,天真地认定自己能够说服校长。而校长则背地里加紧调兵遣将,部署新的“剿G”方案,即所谓的“通渭会战计划”,打算先收拾H二、四方面军再回头绞杀ZYH军,战役最后是预防张学良、杨虎城两人的叛变,准备在消灭H军后把两人撤职查办,收编两人部队。

一时间西北再次战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而在西北千里之外的上海,陆遥连给杜尔华回信的功夫都没有,忙着装卸刚从欧洲运到的成品枪炮钢与磺胺等药品,因为是最后一笔交易,且都是成品与半成品,体积与重量较大,转运装卸十分困难。加上陆遥这次也没掩人耳目,大张旗鼓地卸装,这就入了一群有心人的眼里。

“姑父,码头这两天多了好几批的眼线,你看咱们是不是把他们都清除了?”在码头观察了好几天的冯磊向陆遥汇报。

“清除他们干嘛?咱们这回可是最后一次了,为的就是要把消息传出去,不仅不清除,还要尽量多地“泄密”。”陆遥觉得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来上海了,为了填以前自己挖的坑,这回怎么也要大大方方地走。

“不过还是要注意下,瞧瞧都是哪方的人。”陆遥吩咐。

冯磊听后回去组织人手进行反跟踪。

陆遥不知道自己这头“肥羊”已经落入上海力行社特务处的眼中,这次的大意疏漏差点让自己被人吃干抹净。

特务处得到了这批货物足够多的情报,陆遥前几次贩运粮食与棉花的底子也被掀了,而陆家在特务处眼中也成了肥美的“羔羊”——区区“商震”的介绍信可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行动队。

在特务处的行动队准备对“陆遥”这块肥肉大快朵颐之时,一件事的发生阻碍了他们的行动。

1936年11月22日深夜,国民党上海当局伙同法租界巡捕房、公共租界巡捕房,悍然拘捕救国会常务理事沈钧儒、章乃器、李公朴、邹韬奋、沙千里、王造时和史良等七人,罪名是所谓“危害民国”。

那这帮子文化人干了什么“危害民国”呢?

一年前,为反对日本对华北的加紧蚕食,北平爆发“一二·九”爱国学生运动。为了声援“一二九”运动,王造时与马相伯、沈钧儒、邹韬奋等280余人发表《上海文化界救国运动宣言》,组织成立了上海文化界救国会。1936年6月,以宋庆龄、沈钧儒等人在上海文化界救国会的基础上成立了“全国各界救国会”。7月,沈钧儒、章乃器、陶行知、邹韬奋发表了《团结御侮的几个基本条件与最低要求》一文,表示赞同中共提出的停止内战、组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要求国民党政府停止“剿共”,一致对外。

救国会此举不仅让GMD当局大为不满,还让日本人感到如鲠在喉,特别是上海日商的纺织工人于1936年11月为要求提高工资实行罢工时,救国会坚决支持,这让日本人认为罢工是救国会煽动起来的,遂对沈钧儒等人进行严密监视,同时还通过工商与政府层面对GM政府施加影响,甚至以驻沪与青岛的陆战队相威胁,要求GMD当局“取缔隐藏在罢工背后的赤色分子”。

GMZF开始还顾忌七人的声望与全国要求一致枪口对外的强烈呼声,对日方表示无确凿证据,不能抓人。

日方则把混入工人集会的汉奸收集到的会议记录等情况往GF面前一摆——这就是赤党隐藏在工人中的证据,快抓人吧。

GF还是死咬牙关,以证据不足为借口不肯抓人——笑话,真抓了GF还顾不顾全国舆论了?

为了向GF施加更大的压力,日本人威胁道:“要是今后再惹起同样事态,将发生不测的情况”。什么不测之情况?自然是仿照“淞沪抗战”的先例,日本陆战队准备再次在上海或青岛挑起事端。

GMZF怂了,“七君子”被捕当天上午,SH市秘书长俞鸿钧派人秘密通知日本驻沪总领事馆,特意说明逮捕几人是“不顾法律常规加以逮捕”的,“希望切勿登报”。

日方对此表示默许,同时却仍然向市政府提出要赔偿因为工人罢工冲突造成的损失,并要“中国当局道歉”。

GMZF的幼稚伎俩蒙蔽不了群众,七人被抓后,宋庆龄先生便指出:“这种违法逮捕和捏造的罪名,都是日本帝国主义者主使的。”

“七君子事件”发生后,各界人士纷纷发表宣言、函电和评论,举行群众集会,开展了广泛的营救运动。而为避免枪打出头鸟,上海力行社特务处的工作也暂时偃旗息鼓。

不知逃过一劫的陆遥等人也借此机会,避开了力行社特务处的勒索,清关后开始押货赶往武汉。

历史洪流涌动向前,一曲《松花江上》也在此期间从西安往周边传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