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王书娇上货拣的是成本低、不怕过期过时的货物。日用品、饰品、纪念品、小孩玩具和袜子背心之类，她都尝试了一遍。
她踩了几个点儿，在文化街区和旅游区卖饰品、纪念品，在夜市卖日用品和袜子背心，在公园学校幼儿园培训机构附近卖玩具。
地摊生意还行，尤其是小孩玩具卖得好。王书娇跟着其他地摊卖家一样定价，同样的小玩具，店里卖15，地摊卖10元，上货只要两块钱。店里一百五六十块钱的玩具枪，网上卖八、九十，批发只要二、三十，王书娇就按网上的价格来卖。在大千市摆摊的便利在于节省了交通成本，现批现卖，薄利多销。王书娇发现，一般只要小孩站下了，家长多少都会给买一两个，而且掏钱很痛快，几乎不还价，所以她现在主打小孩玩具，价格定在中低档，好看、好玩还不贵，很受欢迎。
小困难是，摆摊地点不对会被城管驱赶，摆摊去晚了会被其他摊主抢占好位置，为了抢客户，有的摊主会故意使坏。
还有，一个人扛着大包上下公共交通工具比较费劲——大千市一天到晚几乎没有交通低峰，只有高峰和超高峰（上下班时间）——有座位还好一点，没有座位就比较惨了，还有两次，因为带的货物占地过大，司机要求王书娇补行李票。
衡量了一下浪费的体力、时间，以及占位子的便利，王书娇终于决定买车。
提车那天，四个女生都去了，这是她们人生中的第一辆车，一台号称“摆摊神器”的、香槟色的、国产的、实用的小面包车，一共花了6万多块钱。
卖小孩玩具的时间主要集中在节假日和放学的时间，王书娇想把夜市的时间利用起来，夜市小吃生意最火爆，各种烤串和啤酒很受欢迎，王书娇想，自己虽然不会烤串，但可以拉点啤酒去卖。
不过这些都放在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拉着姐妹们出去兜风一圈儿。
王书娇提前买好了羊肉、签子、烤炉，在家里把羊肉切块，用调料浸泡入味，然后串在签子上，用保鲜膜包好放在冰箱里备用。
陶欣妍准备了野餐垫、自拍架，还让李含元、王书娇和颜信佳挑裙子，准备拍几套不同风格的照片，现代风、复古风、田园风。
她们还在快餐店订了一些炸鸡、薯条，在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
周五晚上，她们坐在客厅一起看综艺节目。
李含元说：“我静不下心来，感觉好兴奋呀，就像小时候学校组织春游的前一晚，激动得睡不着觉呢。”
“我也有同感，”颜信佳拢了拢头发：“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王书娇笑道：“以后机会有的是，有空我们就可以开出去。不过欣妍经常出去，还爱不爱走了？”
“我照样爱走呀，我平时出去是工作，跟你们在一起才是玩，平时拍照首要目的是为了赚钱糊口，明天拍照可是心甘情愿的，压力全无，愉快指数当然Up Up 加加加啦。”陶欣妍站起来：“对了，不要忘带防晒，我新买了一大瓶，可以全身涂抹的，我装上，你们就不用带了。”
“都戴帽子穿防晒衣了，就不用带防晒了吧，背着多沉呀。”颜信佳说。
“不行，皮肤不好，穿什么都不好看。保护皮肤，防晒最重要，哪怕是阴天、冬天都要擦防晒呢。”
李含元、王书娇和颜信佳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笑了。
陶欣妍抗议：“你们干嘛？我看见了啊，不要在我面前心照不宣的使眼色，我最讨厌这样了，明摆着就是在讨论我，哼！”
车子在大千市内不好开，绕来绕去，说不好在什么路段就堵一阵。出了大千市就好多了。
颜信佳也有驾照，坐副驾，陶欣妍和李含元两个凡事不操心的坐后排，跟一堆行李在一起。
她们订了一个农家乐，计划在河边野餐、钓鱼、拍照，晚上泡温泉，看星星，在农家乐住一宿，第二天早上爬爬山，中午吃个饭休息一下，下午再走。
王书娇实习期还没过，不能上高速，她们也借此多饱览了许多途中的田园风光。
有一段路，前后都没有车，王书娇畅快的驾驶着，陶欣妍摇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哇，自然风好舒服，这会儿凉快，把空调关了吧。”
颜信佳说：“小心，把手拿进来。”
“这会儿又没有车。”陶欣妍眯着眼睛趴在车窗上：“来点儿音乐。”
“想听什么？”
“节奏感强一点的，什么都行。”
李含元也摇下车窗，享受着风掠过面庞的舒服感觉。
陶欣妍在取景，颜信佳在陶欣妍的指挥下摆出各种姿势。她俩一会儿合照，一会儿互相拍照，玩得不亦乐乎。
“信佳，你转过去，微微回一下头。”
“跑起来，我给你拍一组连续的。”
“侧着跳一下，一条腿向后抬高，翘起来，把帽子抛起来。我喊完123，你就开始跳哈。”
王书娇在烤羊肉串，李含元站在旁边帮忙。
“哇，闻起来好香呀！”
“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先吃一串。”王书娇在羊肉串上撒上孜然和辣椒面，递给李含元一串：“小心一点啊，烫。”
李含元接过来先闻一闻，然后吹吹气，咬了一口：“嗯，好好吃！”
陶欣妍跑过来拍李含元：“哎呦，你都吃上啦。哈哈，我说你怎么这么勤快呢！被我抓到啦！”
“吓我一跳，你从哪冒出来的？刚我还看你在那棵树下面拍照呢！”
陶欣妍伸手要拿羊肉串，李含元把盘子举起来：“去去去，白让你说一回，我一串还没吃完呢，等我把这一盘吃完了你再过来。”
李含元把盘子递给颜信佳，颜信佳拿了一串，李含元和颜信佳一起往野餐垫上摆杯盘碗碟。
陶欣妍撅起嘴巴说：“我还不要你那盘呢，我吃新烤的，哈哈，书娇，下一串给我哈。”
“好咧，”王书娇笑着说：“羊肉串烤得快，不急，你们尝尝，提提建议，或许我能拿夜市上卖呢。”
“给，你先吃。”陶欣妍把手里的肉串送到王书娇嘴边：“劳动者先品尝劳动成果。”
王书娇咬了一口：“熟了，感觉还行。”
陶欣妍接着吃：“嗯，什么叫还行啊，是太行了！书娇，你烤的这羊肉串比夜市上的都好吃！”
晚上，四个姑娘一起躺在河边的露台上看星星，她们身上喷了很多驱蚊花露水，头上枕着驱蚊药枕，脚边还点着店家送的蚊香。
“还是有车方便啊！说到哪里就到哪里，快得很。”颜信佳说。
“是啊，听有车的人说有没有车都一样，公共交通方便又省心，我差点儿就信了。其实人家那是低调谦虚，不想显摆。东西好不好，用过才知道。”陶欣妍说：“这蚊香味儿太呛了。”
“我也觉得呛。”李含元说。
“那灭了吧？”颜信佳提议。
“我无所谓，你们不怕蚊子咬就行。”王书娇笑。
“没事，这花露水挺好用的，咬不到。”陶欣妍起身灭了蚊香。
“啊，这回好多啦，星星好亮呀。”李含元感叹：“这么多，这么密的繁星，真是难得一见。”
“我家院子里看到的比这多多了，又多又亮。”王书娇笑：“真该带你去我家看看。”
“啊，那带我去吧！什么时候？”
“秋收的时候，让你到地里帮忙干活儿。”
“好呀！”
“我也去，”陶欣妍说：“不过我只想吃烤土豆，我可不给你干活儿。”
“哈哈，我也是！”颜信佳笑：“现在这种感觉真好，要是一直能这样，不结婚都可以。”
“婚，”李含元接过话：“还是要结的吧。我妈妈一直说，不管怎么样，要有个自己的家。”
“含元，你都多大了？”陶欣妍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老说，‘我妈妈说’啊？”
“哈哈，我也是不自觉的，只是我觉得我妈妈说得都挺对的，结婚，只有结了之后才对结婚这件事有更深刻的认识。我肯定要结婚的，哪怕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将就找一个，哪怕结婚之后再离婚，也要结一下试试。我想体验人生的方方面面嘛。”
“那你可就要多花点心思相亲喽。”
“欣妍最近相亲了吗？”
“好久都没有了，被坑了一万多块钱呢，怕了怕了。”
“也有正规的网站和机构，每逢年节，还有很多社区提供相亲活动呢。都可以看看。”
“社区相亲，都是大千市本地人多，很多都是父母上阵找女婿和儿媳妇，对户口、学历、家庭背景、经济条件的要求都高着呢。我们去，没戏。唉，还是先赚钱是王道，女儿当自强啊！”陶欣妍坐起来，捞出浸在水盆里的西瓜：“我们吃西瓜吧。”
“你们最近工作都怎么样？还顺利吗？”王书娇问。
“我就是老样子啦，轻车熟路，谈不上什么不顺利吧。”陶欣妍一边切西瓜一边说。
“我刚辞职，下周迈向新岗位，文案策划，但愿顺利，祝福我吧。”李含元说。
“你发在网上的小说反响怎么样？”王书娇问。
“别提了，根本没有人看，仅有的几个点击率都是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帮我点的。”李含元回答：“打开网站，如果不特意搜的话，根本都搜不到我。每天成千上万的人在上面发表文章，谁找得到谁呀。”
“跟我的情况一样。网络世界同样是茫茫人海，进去就被淹了。”陶欣妍说：“我现在也不想火不火的问题，反正每个月又有固定收入了，短视频就当兴趣爱好做着，能有人看见、帮助到别人更好，如果没有，就当自己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