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刻的记忆

上海的夜晚有“不夜城”之称,而夜晚的上海是美丽的,美丽伟大的东方明珠塔是最耀眼的,耀眼的地方是最吸引人的,也许这环环相扣的缘由,才会使得上海的夜晚有“不夜城”之称。

高点思就住在东方明珠塔附近,这里的夜景就是外滩和陆家嘴。自和王树一彻底分手后,她就喜欢上了宁静,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离黄浦江不远处安身,而东方明珠塔就是显著的标志。每天下午下了班,她就会打开窗户,向外眺望,散心和遐想。

还好,现在不是她孤单一个人,有小女儿的陪伴,足以让她很快乐,有时候看着熟睡的小女儿,高点思就会想,“这个小宝贝是不是上天赐予我的呢?”原本带着余恒寸离开王树一,以为就会让王树一死心,自己也摆脱纠结,从此与王树一形同陌路,而自己努力好好与余恒寸相处,慢慢接受他。谁知,计划不如变化,放暑假,王树一却来苏州找她,两个人都由于思念的太苦,所以就情不自禁的在王树一上一年租的那间小房子里,两人偷吃了禁果,激情缠绵。事后,高点思很后悔,觉得很对不起余恒寸,于是便在天未亮时,就赶回家中,怎知妈妈与哥哥就在客厅等她,逼她说实话。在无奈和惊慌的情况下,只好说出与王树一偷食禁果的事实,亲人一听,妈妈大哭、哥哥大怒,给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

第二天,王树一找上门来,哥哥扬言要杀了他,高点思抱住哥哥的腿哀求,说是自己自愿的,王树一没有逼迫她。到底是亲兄妹,看到妹妹如此,哥哥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心疼,于是忍着怒气只把王树一赶走,并警告不要他再见到他。

没有想到那一夜的激情便成了二人的永别。

一个月后,高点思不舒服,去检查,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生孩子呢,哥哥执意要她去打掉,可是高点思舍不得,这是她与王树一的骨肉,她爱这个孩子,她要这个孩子,她要留住这个孩子。一夜之间她变得很坚强,在家人的紧紧逼迫下,她无奈收拾行李,离开这个让她留恋的家,只身一人去了上海。可怜她一个女孩,到上海无依无靠,一个多月后才找到一个只能维持基本生活的工作,还好她的上司人好又温和,见她一个人不容易,对她照顾有加。

孩子出生以后,她去了上海大学,继续自己的学业,开始边学习边工作。两年后,她顺利毕业,在公司里积极表现、努力工作,她的优秀很快被提升为业务骨干,工资比着开始翻了五倍,她的苦日子似乎到头了。

她现在的工作很清闲,所以就有很多时间陪她的宝贝女儿,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圣洁的小天使,她长的很像王树一,特别是眼睛和鼻子。每晚她都会等小女儿睡着了之后,看着她出神,想她和王树一在一起的种种,现在她才发现原来有回忆也是一种幸福,尽管回忆中更多的是痛苦,她该知足了。

高点思关上窗子,来到小女儿房间,在床沿坐下,轻轻抚摸她的鼻子,微笑。

“妈妈,你怎么还不睡觉呀?是不是又想爸爸了?”小女儿突然醒来,很乖巧的问,她似乎懂她妈妈的心思。

“依依怎么醒了?是妈妈吵到你了吗?”高点思抱住小女儿的头在怀里。

“我知道妈妈在这个时候会来,所以就醒了。”她已经知道了妈妈的习惯。

“呵呵……我的小乖乖,如果你爸爸知道你这么听话和疼妈妈,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她不敢想像有那么一天,王树一和自己女儿相认的情景,那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妈妈,其实我也想爸爸了,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不是说了吗?爸爸有事在外面工作,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宝贝乖乖等,听话,妈妈也想爸爸。”高点思心里酸酸的,她才只有二十四岁,已经经历过很多苦难,她真的好想在王树一的怀里好好歇歇,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尽管她知道,那是在奢望,但还是想。

感觉到高点思的异样,高依依在她怀里抱紧她,“妈妈,妈妈,不要难过,还有依依陪你,依依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正是因为高依依的懂事,高点思才会感激上苍,给了她一个孩子,让她不再孤独,她就是她的心头肉、小贴心,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了。

“妈妈没事,依依乖乖睡觉,爸爸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她安慰女儿也安慰自己,可是眼泪却情不自禁的偷偷流了出来。

吃过晚饭,陈嫂打扫了客厅,王树一、古小月坐回客厅聊天。

“小月。”王树一边翻看杂志边喊她。

“什么事?”古小月吃着苹果应着。

“这个星期怎么不见十斤去上班?”

“他没有去上班吗?”古小月还不知道此事,“是你不去上班吧?你整天东遛西逛的,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去上班?”

“我人虽不在公司,可是我却对公司里的人和事情却了如指掌。”王树一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怎么?难不成你会特异功能?”

“呵呵……我什么功能也不会,是我有心,你想啊,一个公司的头头最关心的就是公司的盈亏,最近一星期公司技术部业务有亏损,我能不上心?刚刚和罗助理通了电话,证实了十斤翘班的事实。”说着他放下手里的杂志,背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你这个人跟特务似的,把公司摸的那么透!”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他眯起眼睛,笑。

“你以为呢?当然是损你了,无情的资本家!”她吃了一口苹果,瞪他。

“我竟然成了无情的资本家了,”说着他跑去古小月身边,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那么你还喜不喜欢我?”

古小月脸立刻红了,她有点招架不住他这样,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她就是有些招架不住他这样。

看着她红红的小脸,王树一正经下来,其实他很清楚,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爱,但就是想和她调情,逗她,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他内心太寂寞了?不应该是吧?他经常自问,也时常叹惜,不知道要到何时才会有他心爱的女人高点思的下落。

“树一,你是不是要处罚十斤?”

“处罚?谈什么处罚?都是自家兄弟,看见他我亲近还来不及呢,再说我的公司也不是没有他就开不成了,他这上面的小亏损,只要其他部门小小的努力一下就添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有人性啊?说你是无情的资本家岂不是冤枉了你?”

“那可不!”

“得了吧你,就算没有十斤,你也能日入百万,损失的不过是不起眼的小米粒而已,要那么多钱干吗?还没完没了了,劝你多做些善事,免得招贼。”

“没办法,你也看见了,我整天东遛西逛,就是有钱赚,只能怪我命苦啊!”他连说带比划,好像他真有多惨似的。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古小月愤愤不平。

太阳出来了,阳光射进窗前的桌子上,很耀眼。十斤被这强光照醒,他努力睁开眼睛,挪着身子拉住窗帘,“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他想着伸了个懒腰,不过以他此刻的心情没有心思关注这么好的天气,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重新回到床上,头晕晕的,昨天喝酒喝的太多了,现在还感觉眼睛四周在冒星星。

突然枕头低下的手机响了,他有些不情愿的把手伸进去摸,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然后慢腾腾的接电话,“喂……”

“该死的十斤,你在干什么?现在才接电话。”古小月在那边大声的骂着。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月?”他脑子里跳出这个名字,不知道是感觉奇怪还是怎么的,“你找我什么事?”他语气冷冷的。

感觉他还在生气,古小月的语气变的低调下来,“你现在出来吧,我有事情找你。”

“现在?”

“对,就现在,你最好马上出来。”

“对不起,我不舒服,有事改天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挂她电话,挂了电话他的心里就后悔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她?他不是什么都能忍的么?想着他就坐下抱住头。

几分钟过后,有人敲门,他苦恼着去开,门刚打开,就见古小月怒气冲冲的进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十斤有种了,你想我一辈子不理你是不是?”

他搭拉着头,不敢看她,傻站着。古小月环视了下四周,乱的那是没法说,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窗前的桌子上,上面有很多空酒瓶,她把视线收回狠狠的瞪他,“你就这么点出息?”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管我那么多干吗?”十斤想故意气气她。

“好好好,算我多事,OK?你就自己在这儿堕落吧!我还懒的管你。”古小月一哼,高傲的抬起头就要开门回去。

“别别别,”十斤把她拉回来,“我是故意气你的,你不要当真。”

“你气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反正我是无所谓,只要你好受,你就气吧。”她坐在床上无视他。

“你在树一那里住,我就是生气嘛。”他蹲在她膝前。

“再生气也要去上班啊?你倒好堕落的像个废人。”她看不起他。

“我才不要去给他挣钱,想想我是在他手下,心里就难受。”十斤干脆往床上一躺。

“你怎么会是给他挣钱的呢?难道你自己没有得到报酬吗?”

“但是和他相比,我拿的那点工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十斤,树一待你不错,你自己是知道的。”想到昨天王树一把十斤当兄弟,她就觉得他人很好,“我知道,你老是针对他,这都是因为我,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很早很早就爱上树一了。”她必须向他说明,她不想伤害他更深。

“小月……你这样,我心里很不好受……在这里,我把你当成是我的亲人,没有你,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十斤,我也把你当成亲人,”她握住他的手,“但是你不要因为得不到我就不爱惜自己,你有你自己的工作,你还有爱你的母亲,难道你想做一个让石伯母失望的儿子?”

“好吧,小月,你让我好好静一静。”

“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静一静,但是班不能再不上了,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公司了。”

“我知道,明天去上班,今天我还是打不起精神。”十斤无力的摊摊手。

“不忙着这两天,只要你能想通,我就很高兴了。”

他看着笑的灿烂的她,出神,她真的好美好,他好向往她,真的要放弃她吗?他觉得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