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聂臻明和盛思頤看着满桌的美味大流口水,好几样都是从未见过的。
聂海棠招呼道:“你们尝尝,这些都是京城的名菜小吃,别的地方有钱都吃不到。”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即便动起筷子,左夹一口右夹一口,真想三天没吃过东西的。
相比较林惠韵就端庄许多,虽然也很有食欲,但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聂臻明边吃边问道:“大哥,太后那老婆娘真要见我呀?”
“混账话!”
聂海棠闻听此言,当即吓得三魂掉了二魂,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眼。
转过来脸来压低声音训斥道:“什么老婆娘?你想掉脑袋呀!”
聂臻明下意识捂住了嘴,然后笑眯眯地打着哈哈说道:“口误,口误了。”
沈桀倒是有些另眼相看,沉声道:“四公子最好少些口误,这里毕竟是京城不比别的地方。”
“是是,我记住了,多谢沈兄好意提醒,来,还请满饮此杯。”聂臻明举起酒杯说道。
沈桀没再说什么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
盛思頤磕着桌面说道:“我盛老四平生最喜结交各路英雄豪杰,沈兄如此豪爽那我也敬你一杯!”
“不喝了。”沈桀将酒杯放下淡淡的道。
“额……”
盛思頤一时间有些小尴尬,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完全没想到对方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这比他盛老四还牛啊!
聂海棠连忙解释道:“思頤呀,你先别生气,沈桀有个毛病,喝酒从来只喝一杯,多一丁点儿就会醉倒。”
盛思頤讶异地瞧着无比清醒的沈桀,忍不住问道:“他这像喝醉的?”
聂海棠苦笑着说道:“是真的,你看他这酒杯都是称量定制的,多喝半点都不行。”
“奇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人。”聂臻明摸着下巴瞧着沈桀的酒杯,杯面上刻着精准的度量尺寸。
聂海棠举杯说道:“不说这些了,今日你我兄弟重逢,来,再饮一杯!”
“大哥请。”
“四弟请。”
第二杯酒进肚,聂臻明感觉热乎乎暖洋洋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相比起来,盛思頤和林惠韵比他能喝不少。
“大哥,咳咳……这酒咱还是慢点喝,我可喝不过你。”聂臻明一边咳嗽着摆手道。
聂海棠放下酒杯笑道:“我这也是在官场上练出来的,不喝的话就多吃菜。”说着便帮着夹了起来。
沈桀已经叫人换了杯茶水,小抿一口之后,冷不丁地说道:“四公子,你这次真的不该来。”
闻言,聂臻明面露不解,盛思頤和林惠韵的脸上也带着些许困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用意。
聂海棠轻叹一声,似乎也有些认可沈桀的话,气氛颓然降低了不少。
聂臻明放下筷子,看了眼唉声叹气的大哥又转向沈桀问道:“此话怎讲?”
沈桀放下茶杯看着他,淡淡的道:“四公子来京城,虽说是有圣旨在,但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从太后和摄政王,下到王公大臣们没有一个人希望你来,他们害怕见到你。”
“真的假的?我就一……就一普通人啊。”聂臻明想说纨绔子弟来着,碍于大哥在场这才委婉起来。
“你确实是普通人,这我知道,左参大人知道,满朝文武大臣更加知道。”
沈桀神神秘秘地继续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只是个普通人,但你错就错在……你让他们知道了你是普通人。”
“啥意思?”聂臻明迷糊地眨了下眼睛,完全没听懂后半句话的含义。
沈桀言简意赅地说道:“意思就是,你的存在令很多人感到不爽,就像有人一把扯下他们的遮羞布一样!”
林惠韵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听明白了,缓缓说道:“嗯,这么看来,面圣时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转头看向聂臻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一露面就算错。”
“啊?不是吧……”
聂臻明这回听明白了,通俗点儿说他现在就像一根搅屎棍,去了养心殿就等于在搅屎!
“噗!啊哈哈哈,原来贤弟你是……啊哈哈哈哈……”盛思頤没心没肺地仰头大笑起来。
聂臻明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再笑我就打电话给你爹抓回去打断你的狗腿!”
“唔,我错了,贤弟你可千万别把行踪告诉我爹呀,为兄的谢过了。”盛思頤胆怯地拱手行礼道。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既然已经带你出来了,就不会把你往火坑里踹。”聂臻明不再逗他了,说完继续吃起了菜。
一顿饭下来,风卷残云。
期间,聂海棠将那日养心殿太后和摄政王以及众大臣的话讲了一遍,并再三叮嘱让他们三人安分的待在这里不要多生事端。
聂臻明答应的很痛快,但与其坐以待毙的等消息,他更希望命运由自己掌控。
可是,这里是北京城,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要想保住性命,那就唯有向对方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从一个普通搅屎棍,转变成又粗又壮的搅屎棍!
“大哥,我想去一趟天津卫。”就在聂海棠警告让他安分一点之后,聂臻明就提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去天津卫?你疯啦!”
聂海棠忍不住说道:“那地方鱼龙混杂,咱朝廷的力量根本渗透不进去,你小子想被洋人生吞活剥吗?”
聂臻明打个饱嗝揉着肚子说道:“三哥不是在那边嘛,我也认识几个朋友,没准儿能让我更加安全些。”
聂海棠指着桌案说道:“在这里你才是最安全的。”
“坐以待毙吗?”聂臻明忍不住反驳道。
聂海棠轻轻摇头道:“你以为洋人真能说一不二?你错了,太后和摄政王现在真正忌惮的是海成!”
“二哥?”聂臻明微微一愣脸上流露出不解之意。
聂海棠缓缓说道:“你二哥的兵马隶属于袁统领的新军,你可知道为了打造这样一支军队,朝廷几乎掏空了钱袋子,现在新军练成了,但他们却惊恐地发现无法有效掌控这股力量。”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聂海棠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