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全跟老戚头就这样合作到了37年,老戚头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把药品物资藏在棉服、棉鞋里,从山东运往大连,再从大连又转到东北抗联手中,直到37年全面抗战打响,大连戒严,普通商贩运输陷入停滞,老孙家货栈的东北生意暂停,老戚头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烟台红利市场。
“哥,这韩复榘不是挺牛逼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败退了?”孙德全一边搬货一边聊天,“不是韩青天吗?”
“德全,你小子整天瞎鳖样的看了些什么?国民党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吗?就他们那些装备、武器?能抗住日本人?”孙德有干着活头也不抬地说。
“哎,也不知道老戚头怎么样了,从6月到现在,快半年了吧?”孙德全还挺想老戚头的,自从发现老戚头通过棉服里面藏医疗物资给东北,他对老戚头的态度有了深刻的变化。
随着国民党节节败退,先是济南省政府被占,南京国民政府被占,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屠杀,敌占区的老百姓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到了38年2月,日本侵略者占领了烟台,建立了伪政权,通过成立警察署、保安队、警备队,牢牢地把YT市控制住,严查抗日力量,压榨剥削老百姓,奸淫妇女、充当慰安妇,抓壮丁送往东北……孙德全他们这些商户日子不好过了,光一个良民证,要把办理日期和人口关系统统记录,日常检查被审问,说错了轻则挨打,重则被杀,在码头的日军哨所,基本上每天都有被抓的老板姓被当成活靶子被杀,被军犬撕咬。
老孙家货栈因为经常给烟台山的欧美使领馆供应商品,日伪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是严加看管,终于有一天噩运来临:
这天中午孙德全在街边把货站的干果商品摆在摊位上,迎面过来2个伪政权的警察,盯着孙德全,孙德全第一眼没注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两个警察一直在盯着自己,赶忙笑脸相迎:“两位官爷,有失远迎,进来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两个警察相视一看,便跟了进去,孙德全招呼孙德有赶紧沏茶,自己跑到摊位上抓了一盘干果送了上来。
“小子,知道我俩为什么过来吗?”刀疤脸警察阴着脸问到。
“二位官爷,小的愚笨,不知道哪里办的不妥,还望官爷给指条明路!”孙德全感觉不太对,有点慌。
“还他妈给我装蒜!”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抽了孙德全一耳光,“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刀疤脸又问了一遍。
“官爷,官爷息怒,小的脑子不好,经常忘事,您这一巴掌都把我打蒙了,官爷息怒啊!容小的仔细想想。”孙德全捂着脸,小心地赔话。孙德有听到动静赶紧冲了过来,刚想说话,刀疤脸从兜里掏出枪,吓得孙德有赶紧转身回去了。
“想好了没有?”另一个警察又问了一句。
“没、没想好……”孙德全快吓尿了。
“想你吗了个X!”刀疤脸警察一个飞腿,把孙德全从货栈里直接踹到了大街上。
刀疤脸警察跟了出来,一脚踩在孙德全头上,说:“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跟上就是一脚,又朝着孙德全胸口踹了一脚,然后吹响了警哨,不一会4、5个保安团的汉奸跑过来,对着刀疤脸敬了个礼,2个人把孙德全架起来,跟着刀疤脸一起回了警局,剩下3个保安团的汉奸把孙家货栈围了起来。
“完了完了、德全这是倒了什么霉了,做了什么事了这是,让警察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孙德全跟几个叔父在货栈里急的团团转。
孙德有看到门口三个汉奸在把门,灵机一动,让叔父们回去正常工作,自己走上前去,跟三个汉奸寒暄:“打扰三位官爷,这天也挺凉的,进来喝口热水,歇息歇息,刚才可能我家兄弟顶撞了警爷,一定是个误会,您三位里面请。”
三个汉奸一听,也不客气,进去就开始吃喝,孙德有一看上套,就趁着劲端上一盘酱肉、一盘烤鸡、一盘花生米、一盘煮毛豆。
这三个汉奸一看,好家伙,下酒菜都上了,酒可不能少,冲着孙德有比划了一下喝酒的动作,孙德有忙送上一坛子烧锅子白酒,陪着三个汉奸开始吃喝。
当三个汉奸开始说醉话吹牛逼的时候,孙德有开始打探了,有个意识还算清醒的汉奸,又不想说,又想充大个儿,说了句:“你家这小子,摊上事了,哈哈哈,你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三声爷爷,我就告诉你!哈哈哈!”
孙德有气得直发抖,仍陪着笑脸说:“官爷不说就不说吧,小的也不敢打听啊!万一听了说不定我也跟着倒霉啊!”孙德有准备用激将法让汉奸开口。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我告诉你吧,有人举报你家孙德全跟天福山那帮子游击队有联系。要不我们也不能在这看这你们,实话告诉你把,你家后面也被包围了。”这汉奸喝醉了什么都说,那两个汉奸喝多了划拳玩得正高兴。
孙德有一边陪酒,一边跟叔父们使眼色,过来接班,看样子孙德有要想办法去救孙德全了。
孙德有回到后门,观察了一下局势,果然有几个汉奸在把风,这3月的晚上还是冷,都冻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孙德有也不跟叔父们道别,连夜翻墙跑了出去。
孙德有知道,要救孙德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老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