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午夜。
家家户户都漆黑一片,唯独东头一家亮着光。
一个壮汉往木桌上放了一个箱子,箱子打开,是码放整齐的钱。
对面的一对夫妇面露贪婪,瞬间忘了害怕。
壮汉说:“把你们女儿的身份让出来,给你们还清赌债,还会在A国给你们一栋别墅安度后半生,这笔买卖你们不亏。”
“是是是。”夫妇俩连忙点头,黑糙的手去摸钱。
啪!
周宛用力的打开夫妇俩的手。
她瞪了壮汉身后的女生一眼,对夫妇俩说:“爸妈,我可是和帝都司家有婚约的人,等我嫁到司家还怕没钱还赌债吗?爸妈,你们好好想想,哪一个对我们更有利?”
夫妇俩脑袋里白光闪过,看了眼坐在炕上的女生,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觉得自家的女儿说的好像更有利。
见爸妈被自己说动,周宛傲气十足的对炕上坐着的女生说:“不过是有点钱就想要我这金贵的身份?呵,笑话!”
妇人拉了下周宛。
虽然是和司家攀着关系,但炕上的女生看着也不好惹。
从进来就自带强大的气场,仿佛他们是蝼蚁,她两根手指就捏死了。
听完这两句话,白沙神色依旧冷漠,但眸中浮上了点点讥讽。
嫁到司家?
天真。
她缓缓看向对面三人,微扬的眼尾裹挟着冷意。
看的三人双腿发颤。
周宛咬咬牙再次开口:“等我和司少结婚,我们不缺这点赌债的钱,你们休想用钱收买我,换我的身份!”
白沙没了耐心,神色冷淡的摆手。
木屋里的几个壮汉立刻将一家三口绑了。
刚才说话的壮汉再次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们钱是给你们脸,既然你们不要,那就按我们的方式来。”
“你们要干什么?!”周宛眼露恐惧,声音无法控制的尖锐起来,“你们是犯法,我要报警抓你们!”
白沙嘴角扯出一个极其不屑的笑容,“犯法?你确定要叫警察?”
周宛一愣。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白沙的笑容,没由来的恐惧,好像对方知道她爷爷...
不可能!
绝对没人会知道!
白沙将周宛的惊恐收进眼里,摆摆手。
壮汉压着周宛一家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宛回头看了白沙一眼。
将来某一天她有了机会,一定让这个什么‘白鲨’的付出代价!
木屋里剩下白沙一人。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洒下易燃粉,划着火柴扔到被单上。
东边更亮了...
*
次日一早。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黑乎乎的房子前。
不多时,白沙被保镖带了出来。
保镖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礼貌道:“周小姐,请上车。”
白沙坐了进去。
车子驶离。
等周家村的人们苏醒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残影废墟...
*
周家村距离洛城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白沙余光瞄着一旁的男人,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对他的恨意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四年前。
他不顾地下基地还有人,下令爆破,令她昏迷四年,和弟弟还有孩子断了联系。
醒来后,所有人都叫她节哀,但她不信弟弟和孩子死了。
顾不上身体还没恢复,就赶紧想办法混到了他的身边。
早点拿到那份资料,就能早点找到弟弟和孩子的下落。
白沙握着的手猛地再收紧,堪堪压住了要冲出来的恨意,敛了敛黑眸,遮住眼尾的红血丝。
一直事不关己看着窗外,神色冷漠的司明烨,似乎感应到什么。
微微偏头,清又冷的目光从她脸上的黑灰略过,剑眉微蹙。
他从置物袋里拿了两张湿纸巾递过去。
手刚往她边一伸,就被扼住。
他看着手腕处白皙纤长的手指,黑眸皲裂出几分疑惑。
不排斥么?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什么,眸中皲裂的痕迹大了些。
好像从她上来,他并没有恶心的感觉...
白沙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对司明烨较敏感。
等她意识到不该这样,连忙抽手。
不过一瞬,她的手就被反握住了。
砰——
白沙紧绷的那根弦断了,猛地抽手。
动作太大,手重重的打在了车座上。
车里的气氛静谧,这一声让前排的司机都震了一下。
司明烨似乎是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敛了神色,将湿纸巾丢到她的腿上,重新看向车窗外。
看似一如既往的冷漠懒散。
但转火柴盒的习惯性动作有些不连贯了...
*
洛城,南江别苑。
车子稳稳停下。
司机开了车门,护着司明烨下来。
那边白沙自顾自的下车。
从车上发生那个小插曲之后,这一路两人都没说话,也没看对方一眼。
司明烨冷淡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随后落在神色焦急的司景山脸上。
司景山赶紧上前迎着白沙进屋。
司明烨按了下眉心,不紧不慢的走进去,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司景山一直重复的念着,看着白沙的目光心疼不已。
司明烨烦了,“没完了?”
司景山只瞪了司明烨一眼,没像平常一样训斥。
因为他把人好好带回来了。
司景山接着对白沙说:“学校给你找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安心的在这里上学生活,爷爷在帝都等你过去。”
司明烨捏着火柴盒的动作顿了下,掀起眼皮看司景山,眸中毫无波澜。
但司景山还是感觉到了冷意,解释道:“直接去帝都我怕周丫头一下子适应不了,毕竟长在这边,先在这边恢复恢复,任谁要被亲生父母烧死,也难以一下子走出来。”
司景山听到的消息都是白沙让他听到的。
只有周宛看起来极其不好,司景山对周宛爷爷的愧疚就越深,这样她才能更加顺利的混到司明烨的身边。
想起周宛说嫁到司家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嗤笑。
因为救命之恩,司景山心底藏着对周副官很深的愧疚,完全不会反驳周副官的任何决定。
弄死爷爷撕掉遗嘱就以为能嫁入司家了?
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