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巨大的爆鸣声响彻HEB市哈绥高速公路的国道,灰烟遮天蔽日,一连上百辆车相撞,使得现场惨不忍睹。
“妈妈~妈妈~”
小女孩哭泣的声音惹人心碎,她死劲推着从小轿车内滚落出来的母亲,可惜母亲半晌都没有动静,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小女孩不知所措的时候,天空突然幻化出一张红色的人脸,狞笑着一口咬了下来,眼看女孩就要遭受毒手!
“孽障!天崩·十方俱灭!”
黑夜中似乎出现了两个月亮,一个高悬在天际,而另一个已然降临在红色人脸之上。
“嘭~”
人脸瞬间粉碎成无数块,夹杂着有如老鼠尖叫一般刺耳的吱吱声,随后消失无踪。
身着黑色披风的老者出现在当场,他手握一把奇特的断刀,表面不断有金色梵文环绕。
老者转头跟匆忙赶过来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你看好孩子,我去追它!”
“明白!注意安全!”中年男子将小女孩搂在怀中。
老者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漆黑的夜空中红色虚影穿梭在事故车辆的上方,隐约间它好似在欢笑。
“哪里走!如是我闻,深入缘起,断诸邪见!”
虚影还在得意忘形,金芒再次临身,它惊恐至极发出无声的嚎叫,黑色漩涡凭空显现,将金芒挡在其外,两者分开。
周身携带着点点星茫的老者站立在一辆早已变形的大货车上方,怒斥空中的红色虚影。
“孽障~你残害了多少人,难道想永世不得超生吗!?”
“放屁,姓项的,你们一家人都该死!放着生人不斩,偏偏找我们鬼魅麻烦,难道忘记了你们家的老本行吗?嘿嘿,今天死的人全都是给你陪葬的,你应该感谢我,哇哈哈!”
红色虚影发出尖锐的笑声,老者不为所动正气凌然的呵斥道。
“哼~我家族传承至今,斩首刀杀恶人,灭因果,除魔卫道,你等鬼物祸害人间,没资格再入轮回,今天...!”
不等老者说完,红色虚影幻化出了一颗凄惨的人头,喋喋怪笑。
“今天寡人就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老匹夫,哇哈哈。”
本以为鬼物会冲过来玩命,没想到它转头就跑,老者眉头微皱,起身形追了过去。
穿过好几辆汽车,一人一鬼空中交手数十次,难分胜负。
突然间,鬼物一闪身钻进了一辆汽车的夹缝,老者赶忙跟上来本想跳越过去,然而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星...星纬?”
老者彻底傻了眼,在他面前的小轿车内,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浑身是血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他发了疯一样将车门敲开,老泪纵横,原来这一男一女就是他的儿子跟儿媳。
鬼物再次出现在夜空中,发出得意的怪笑声,老者现在六神无主哪有心思搭理它,一双满是老礓的手掌颤抖着想要摸摸儿子冰冷的身躯。
“姓项的!寡人今日要送你全家下黄泉,让世间再无多管闲事的蠢货!”
鬼物伸出利爪,直奔老者的头盖骨,这下要是抓实了,非脑浆迸裂不可。
“嗖嗖嗖~”
天空中猛然飞来上百张符箓,临近鬼物化作一副无极八卦图,噼里啪啦电闪雷鸣。
“该死!”红色虚影不得已收回了攻击转瞬间消失不见。
原来是中年男子赶到了,他满头大汗,跑到老者身边。
“老项,你...。”
“死...死了,星纬他一家人遇害了,我的错啊。”
老者颤抖着呻吟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中年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哇呜~”
忽然间,一声孩童的哭泣声从车内传了出来,俩人皆是一惊,赶忙将相拥的二人分开,原来在他们怀中保护着一个3.4岁的小男孩。
“啊?!我的孙子!他还活着!”
小心翼翼的将小男孩抱了出来,仔细查看,孩子虽然浑身是血却没有伤痕,应该是父母的,男孩显然认识自己的爷爷不在哭闹,还流露出顽皮的笑容。
“哈哈~,天不绝我龙门项氏!”
老者仰天长啸,虽然眼中依旧带着悲伤,可也多了一丝希望。
周围浓烟滚滚,鬼物早已不知去向,老者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提着断刀,默默地瞭望着远方的黑暗。
公元201X年10月10日,时值深秋,一大清早,AS市太平街菜市场内早已人流涌动,其中上了年纪的人居多,因为今天秋菜打特价,很多老人过惯了简朴节约的生活,都想图个便宜。
偌大的市场内,叫买的,叫卖的,热闹非凡。
“来来,新鲜的白菜啊,3毛5一斤,那个大娘,你看看这菜。”
“萝卜哎,5毛,5毛,您要多少?”
“大葱,洋葱,地瓜,新到的,保鲜的!”
大群大群的人们挑捡着自己看得上的蔬菜,有人甚至将面包车开进了市场内,竟然还有交警维持现场的秩序,国家也许明白,这就是北方人的生活吧。
市场的东南角,一处不太显眼的摊位上摆放着刚从肉绊子卸下来的猪肉,一名24.5岁的青年熟练的将猪肉用各种刀具分割开来,放在案板上。
不大会,摆放的整整齐齐,显然他做这行已经很久了,青年一头蓬松的黑发,皮肤白质略显病态,眼神无光,偶尔拿起锋利的刀具,习惯性挥舞着手中的磨刀棒蹭几下。
“哎!小伙子,你这五花肉怎么卖?”一位老大娘途径这里,问道。
“11快钱一斤。”
“啥?咋那么贵?现在闹“猪瘟”可严重了,都没人吃了,你还卖那么贵啊?便宜点,8块钱成不?”
“11块钱。”
“切,不要了,不通人情。”说完话,这位挎着篮子的老大娘转过身骂骂唧唧的走了,青年也没阻拦,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活。
这时候一名中年妇女跟老大娘擦身而过,笑嘻嘻的来到案板前,轻轻呼唤。
“小远。”
持刀切肉的青年慢慢抬起头来,笑道。
“孙婶,您来买菜啦。”
“嗯,入冬了麽,给你家大伯买点肉补补身子,做个溜肉段,现在猪瘟闹的厉害,你看看周围的摊位都没人卖了,你不行降降价吧。”
说话间,孙婶叹了口气回望四周,除了青年的摊位这个肉市场冷清的很。
青年只是笑笑,问道。
“您买里脊吧?”
“是啊,多钱一斤?”
“16块。”
“哎呦,这孩子都是老街坊了一点优惠都不给,呵呵,好啦,16就16,来二斤,你帮我挑好的切成段。”
青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开始麻溜的帮孙婶切里脊。
只见他右手两指按住肉条,左手小短刀在手心中转了几圈轻轻握住,一下一下有条不紊的将肉切成同样大小。
“哎,小远,你这刀功真不错,孩子也是好孩子,就是命苦啊,唉。”孙婶看着青年人认真的忙活,感叹了一声,随即问道。
“你爷爷的丧事办的如何了?”
青年没有抬头,淡淡的回答。
“嗯,今天是头七了,多亏邻居们帮忙,一切都解决了。”
“哎呦,死了也好,不是孙婶人性坏,老项头他就不是个东西,瞧瞧那些年,你父母车祸去世,这老东西拿你撒气,大冬天让你一丝不挂在冰天雪地里跪着,我记得那时候你才5岁吧?”
听孙婶抱怨故去的爷爷,青年并没有多大波动,颓废的眼神依旧颓废。
“还有,还有,老项头喝酒就醉,醉了就打你,那时候邻居拉都拉不住,我是气不过啊,死了好,这几年孩子苦了你了,上不了学,还得做买卖养活他!”
孙婶是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青年不得不打断她了。
“孙婶,肉切好了,您拿走吧,32块钱。”
付了钱,接过肉,一拎,孙婶脸色变了变露出惊讶的神情,而青年却笑道。
“您拿好吧,2斤32块钱,不缺秤,还有1斤是我送给大爷的,我家丧事他没少出力,您别拒绝,回去给他多做点,我便安心了。”
孙婶得了便宜笑骂几句,叹了口气,她是真心挺喜欢项远这小伙子,都是老街坊在北地号住了十几年,动迁后也是回迁房。
所以大家伙依旧是邻居,项远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了,他爷爷一手将他拉扯大,可在邻居们的眼中,这老项头简直就是个地痞无赖,好吃懒惰,尤其爱“体罚”项远,大家管还管不了,这些年,邻居们的眼中,项远是受尽了“折磨”。
好在苍天有眼,老项头喝酒喝出了酒精肝,刚刚去世,没有了这“老痞子”的牵绊,项远也许会过的更轻松吧,至少孙婶是这么理解的。
拿起了肉,告别项远,到别的摊位买蔬菜去了,而项远放下手中的刀具,顺手将早早放在案板旁的苹果拿起来往身上蹭了蹭。
“嘎嘣~”狠狠的咬了一口,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也许每天吃苹果的时候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一天很快过去了,菜市场慢慢冷清了下来,因为入秋,下午5点多钟,天色已经渐晚,项远收拾着他的小摊子,生意虽然不好,但人总是要吃肉的,维持生计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