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建东与东福在松树林子里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看着露水渐渐的退去,鲜亮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又开始出发了,从松树林子往山上走了一段路,这里渐渐的树林茂密了起来,这一带长着很多麻栎树,有各种不同的品种,还有高大的磕松,磕松属于耐寒的松树,长出来的松果是宝塔状,松果成熟后裂开,一瓣一瓣的像莲花一样,里面就是一颗颗饱满的松子。这一带有很多的松树和小鸟,因为这里有很多坚果可以让他们繁衍生息。如果是六七月份,这里还会长松茸和其他珍贵的蘑菇,可以食用,也可以入药,不论是在家乡还是卖出去都是价格很贵的。
我们一面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面回忆着儿时的记忆,穿过这片茂密的杂树林子,继续往上走是一片矮树林,这里的树都是低矮的,一丛一丛三五成群,可能是人们自古以来故意修整的,因为这一带都是些坟墓,远远的从山脚底下的田野里看过来的话,能看到一个个坟包子,就像蒸馒头一般,一片一片的。这就是我们上黑石村自古以来的墓地,也不知道埋了几代人,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很多坟墓早就没有了墓碑,有的可能一层摞一层都未可知。但是大多数都是以家族为范围的,一片片的,我的爷爷就葬在这里,爷爷的爷爷也葬在这里。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就免不得要各自去祭拜一下自己的先祖,因为不是一个本家,所以分散得很开,就各自去自家墓地去了,约好了一会完了在坟墓地的上面那片树林前汇合。
我来到那片属于我们家的坟地之前,这一片坟地处于整个坟地的正北朝上,从这里能看到山脚下的整个村子,还有一望无际的田野及绵延不断的远远的群山,从这里看去,大河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带子,从左边来,向很远的前方流去。我站在爷爷的坟墓前心里一阵难过,这一年里发生的太多的事情,以及儿时一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心里十分的想念爷爷。这一片墓地里埋着我的许多祖祖辈辈,但只有爷爷让我更多的怀念。我简单的修理了一下爷爷及奶奶的坟墓,除了除杂草,磕了几个头,给爷爷奶奶及其他的祖宗们都放上了贡品,然后又烧了些纸钱给他们,这些东西都是昨天母亲就让我准备好的,因为知道要经过这里,特意都要来拜一拜祖先。我做完了一个简单的祭祀后,站在墓地里看着近处的坟墓和远处的风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想我也要葬在这里,背靠养育我的大黑山,面对大河田野和群山,阳光明媚,清风徐来。
我收拾好东西爬到坟地上的山林里时,建东和东福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我们又一面聊天一面往上爬去,这大黑山我之前说过,非常的高大。在往上面走去,就是密密麻麻的深林了,里面的树错根盘枝,几乎就没有什么人上来了,大多数都是采药的人才会来。这深山老林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最不缺的就是名贵药材,有的甚至于上百上千年的好药,爷爷之所以留在这里,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初入林子里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没有方向感,好像迷路的感觉,密密麻麻的森林看上去哪都一样,并且没有路可以走,遮天盖地的都是树木,时间长了会有眼晕的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绿色。
这外围的珍贵药材都几乎被采光了,只有一些普通用药,我们三人在这片林子里猎到了几只野鸡和兔子,鸟和松鼠倒是挺多,我们嫌它们太小没有肉,并没有打杀它们,这个季节是没有蛇的,所以看不见蛇的影子,鸟蛋也是几乎没有。我们在这一带玩了半天,也找了一些药材,虽不算珍贵,但也是平时稀有的。我们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一个水潭附近,这个水潭也就只有三四百平米那么大,看着也不是很深,有小溪从左侧山坡流下来,又从右侧的一个口子漏出去,缓缓的水流并不急。我们在旁边两棵高大的榕树上找到了采药人的小木屋,这种小木屋是大黑山上必有的存在,据说是从很古老的时候就流传下来了,采药人经常在山里过夜,上山的或者下山的,到了药材成熟的季节经常都有人住。
这两棵大榕树几乎每棵都得四个人合抱才能围住树身,高度应该在五十多米左右,下面十多米都没有什么枝干,只有一些藤条枝蔓垂下来接近地面,错综复杂交叉扭曲在一起,像蛇又像一团团乱麻。往上就是大小不一的树干树枝和藤条,因为两棵树生长靠的太近,也就只有十来米那么宽的距离,所以到了中部几乎扭在了一起,长成一个平台的样子,被藤条枝蔓编织得牢固平稳。有人又修整过,在上面盖上木屋,我们从下面看了一眼,这木屋并不算小,大概也只有六七十平方米,保存完好,能看到最近有人修理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