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工人们面面相觑又看着我们的时候,孙先生说,你们不要害怕,这是我刚刚倒的颜料药水,是用来检测土壤的,挖到这里就行了,你们可以上来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爬了上来,然后刘工就带着他们走了。
看他们走远了,孙先生让他的三个助手拿着铁锹下去又铲了一会,就看到一层腐烂的木头,那些血水正慢慢的渗到里面去,木头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轻轻一扒拉就和泥土混在一起分不开来。他们三个慢慢的铲着,可能早已经习惯了干这样的事情,并不作声也不大惊小怪。渐渐的一大片腐烂的木头和泥土被清理开来,里面露出一具枯黄的人骨,早就和泥土混在一起分不开来。孙先生说看看那些血流到哪去了?他们三个顺着那血的流向,刨出来一个泥土旮沓,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又被血水包住,拿铁锹抬着还不断的滋滋吸血,看着有些瘆得慌。
孙先生说,就是这个了,拿红布包住拿上来,还有人骨和其他的东西,因为还挖出来不少的别的东西。他们三人按吩咐做了,又挖了几下,并没有再发现什么,于是孙先生就让他们上来。上来以后除了人骨,其他的都打开了,把那些东西拿水管冲了一下,露出了原来的样子,原来是一套木工的工具,早已经锈蚀得快不成样子了,刚刚那个血乎乎的泥旮沓是一个墨斗,就是木匠拉线在木头上弹线的墨斗。
这个墨斗并没有丝毫的破损痕迹,而且还乌黑透亮,发着青幽幽的光,却是一个青牛角墨斗,我仔细一看,原来这里会这样子就是它搞的鬼,我起初以为是这副人骨,看来并非如此。孙先生又用红布把它抱起来,红布上写满了符文,用草编织的细绳捆在红布外面,然后他亲自下到大坑底部,拿出了黄草纸垫在下面,把捆住的青牛角墨斗放在上面,口中念念有词,又拿泥土捏了一个小人,有头有脸,有胳膊有腿,捏完了放在一边。
之后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东西撒在青牛角墨斗上,嘭的就燃起了一把火,噼里啪啦一顿响,我听见青牛角脆裂的声音,好像一个人的尖叫声,孙先生又往里面丢了些黄草纸,火越来越大,我仿佛看到牛角在火堆里翻滚,但是却滚不出来,过了一会不再有动静,火渐渐烧过了,孙先生一看已经化为一滩黑灰了,就把黑灰混着坑底下的泥捏在一起拿了上来。
他上来对大家说没事了,我们把善后工作处理一下。我看他拿着刚刚那个黑灰混的泥土,我说孙先生,这个你拿了干什么?他说这可是好东西,可以做药用,有奇效。我心想这么妖异的东西竟然也可以做药,真是神奇。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刚刚那副骸骨放在了一个新拼装的木板棺材里,孙先生把刚刚那个泥巴捏的小人和那些木匠工具也放了进去,一行人抬着顺着路走上了旁边的山坡,山坡上有一些滇松,走了一段,孙先生说好了就埋在这里,让他看护着这条路。
我从这里看去,穿过这片矮矮的滇松林,正好能看见这条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又爬坡到了上面连接到了乡道上。安顿好了这副骸骨,孙先生又让他们拿大石板刻了几个字“护路神李木匠神位”,立在坟头作为他的墓碑,正对着远远的马路,孙先生又给坟墓烧了点纸钱,点了三支香,说道快去投生吧!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不要留念过往,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我们就下去了。
我们下来的时候,心情舒畅,远远的,我仿佛看见那个之前看到的雾人在松林的阴暗处看着我们,非常感激的笑着。孙先生说这回可以开工了,不会再有问题,让他们回填土施工铺路吧。我们打道回府,一路上心情很好,我有很多话要问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