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师兄话音刚落,宁游就看到一个个头发花白,满脸潮红的老者,如下饺子一般,迅速的冲到了扶河水底。
“在哪,神府在哪?”
“还没出世?这可是我等最重要的机缘,万万不可错过啊!”
“让开,让开,老夫先来的,让老夫先进去!”
“慌什么慌,神府还没出世,急有什么用!”
“都一把年纪了,还毛毛躁躁,岂不让小辈们看笑话!”
“内门燕师兄还在此处,还不过来行礼!”
原本寂静的河底瞬间喧闹起来,六七个满头银发,但气势雄宏的周天巅峰的老家伙们,一起涌了过来。
在其身后,还有一群黑压压的通脉修士,修为大多在通脉十层以上,也有些通脉七层以下,但都目露精光,眼神自信,气质不凡。
人数加在一起,大约有十来人。
“燕师兄!”
“燕师兄!”
几位周天境的老者激动了一番后,渐渐平复了心情,带着各自身后的通脉境修士,齐齐向燕安平行礼。
巡天道观,除本脉弟子论资排辈按入门时间算以外,其余诸脉,都以修为论辈分,燕安平是炼气化神,虽然年轻,但依然是这群老头子的师兄。
而宁游,则各喊各的,喊燕安平为师兄,称呼这群老头,也为师兄。
在彼此寒暄之间,宁游也认出了这些老头的身份,基本上都是巡天道观俗世道观的几位掌院,里面还有宁游的一位熟人,严砀。
宁游入天运山修行,就是严砀负责的,后来还通过他,售卖了丹药,兑换了玉石。
“严师兄也来了,不过也正常,严师兄迈入周天境多年,迟迟不能突破,看来是一直未曾找到自己的缘法啊!”
严砀也看到了宁游,见他突破了通脉境,微微有些诧异。
但并未放在心上,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转过身,和身后带来的通脉修士,小声的交谈起来。
河水之下,随着巡天道观大批人马到来,天罗阁的人瞬间寂静无声。
尤其是黑袍人,看着那一个个气息深沉的周天巅峰,脸上分愤怒和怨恨,全都消失不见,变的平静无比。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各位不必多礼,既是我值守山门,自然要为各位争取!”
燕安平伸手虚扶,同时澎湃的法力涌出,避水诀覆盖了小半个河底,将巡天道观所有人都笼罩住。
而在这个时间,天罗阁也来了几位气息雄厚的通脉境修士,但人数稀少,寥寥几位,和巡天道观的气势根本无法比拟。
但天罗阁的老者并无落寂之色,目中精光一闪,抬头看向河面。
“哎呀,几位都来这么早呀,如此一来,到显得我们百花宗无礼了。”
一个娇媚的声音从河面上传来,随后一个穿着大红宫装长裙,云鬓轻摇,脸蛋娇媚,有着成熟风韵,身材丰腴的美妇人踏空而来。
其身后跟着三个同样风韵十足的美妇,除此之外,还有十来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年轻少女。
美妇脸蛋白净,没有一丝皱纹,眼波流转,带着媚意,云鬓之上,插着一朵红色艳丽的花。
身后青色长裙的美妇或少女们,也各有一朵鲜花,或插于青丝之上,或别于胸前,莺莺燕燕,站在一起,带着扑鼻的花香。
宁游眼睛微眯,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在为首的美妇身上。
“又一个炼气化神!”
“百花宗,这是什么宗门?”
虽然恶补了很多知识,但宁游毕竟踏入修行界的时间很短,还有很多信息知晓的不全。
好在燕安平是个合格的师兄,站在宁游骸骨舟旁,轻声对他解释道:
“百花宗,也是东华洲的一个大宗门,整体实力虽不如我巡天道观,但宗主瑶菏真人,乃是炼神反虚的绝顶高手,战力超凡。”
“其宗门破境方式也颇为神异,在境界初期,即可培育一朵奇花,奇花和其修为息息相关,奇花成熟,即可破境,且能掌握奇花的特殊能力,相当于一门天赋法术,实力不容小觑。”
天下道途万千,破境奇异者,不在少数,宁游又开了眼界。
“那百花宗为何而来,莫非也是为神府而来?”宁游追问道。
“不错,百花宗和我巡天道观、还有如意楼,向来同气连枝,共同进退,且神府和你进入的水府不同,禁制超绝,需数家联手,才可送人进入神府。”
燕安平真的很有大师兄的风范,对宁游的问题,知无不言,答疑解惑。
也就是在时候,河面上,有又是十来个身影,破空而至。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儒袍的老者,手中还拿着戒尺,像是刚刚从书院出来,脸上还带着愠怒之色。
再其身后,除了几个周天境的老者,还有十来个通脉境弟子,衣袍各异,有的锦衣玉袍,做富家公子打扮,有的衣衫褴褛,做乞丐状,有的满脸横肉,光着膀子,做屠夫状,甚至还有男生女相,穿了一身女装的。
这次不用燕安平解释,宁游也知道,来人是谁。
不用问,这奇装异服,人间百态的,定是如意楼!
扮演身份,体验人生百态,是如意楼的破境方式。
只有宁游还有些不解,这些宗门,也需要破镜珠?
难道扮演身份,也会失败?奇花异草,也会死亡?
需要破镜珠找到适合自己扮演的身份,或是适合自己的奇花异草?
宁游心有疑惑,可燕安平暂时没空替他解释了。
随着如意楼的人姗姗来迟,人群布满河底,一股阴冷中带着压迫的气息从虚空中传来。
神威如海,神威如狱。
一片黑暗的荒野,突然出现在河床之上,若隐若现,荒野之上,似乎有一条干涸的河流,在发出不甘的哀鸣。
无数透明的影子,仿若游魂,在荒野和干涸的河床上游荡,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神府现世了!
和水府不同,神府虽然现世,肉眼可见,可和现实之间依旧隔着一条巨大的裂痕,明明近在咫尺,可却难以触摸,仿佛阴阳两隔。
像是阴司地府,却又带着神性,诡异不详的气息,弥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