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谈心山海亭

山海亭风景秀丽,加上这百花谷四季温和,气候湿润,润泽的天色,也许是第一次跟这么好看的姑娘赏花看水,就连那阳光都在自己眼睛里看出五彩的光照来。

两人坐了对面。相看都笑了一下。气氛显得暧昧且羞涩。

楚墨云淡定了一会,想起自己这般年幼,就成了这世间无名无姓的人,在很多人眼里,楚墨云应该早死了吧。

娘亲离开的那天起。他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往后余生,他需要的是坚强。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那种坚强。

对于常苏苏本来的那点心思此刻被理智掐断在了萌芽状态。想起成年时见到的太多杀戮,生命就像残枝枯叶一般,显得零碎不堪。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旌旗在火海中摇曳,厮杀在血肉模糊间显得悲壮。马蹄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那个时候,随着母亲漂泊,为了能找到自己的父亲,娘亲带着幼小的自己,千山万水去了京城。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心底有股悲凉感。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京城已经沦为战火场,当朝皇帝下落不明,文武百官做鸟兽散,哪里能打听个消息出来。说父亲的名字,没人知道,因为,乱世之中,没有人在乎你是谁,你只要表现出强大的的本事,那你就是王。

也许,是看过了人世间的荒谬杀戮,才明白让这个世界太平下来需要的是实力,而不是眼泪。每一日都会朝着恶滩对面的娘亲的墓碑磕头。他不能忘记,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是怎么对待她们母子两人的。

“你有心事?”常苏苏本来觉得心情大好,看到楚墨云突然脸色冷峻,横眉挑起望着天色,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冷峻。

楚墨云把心思收回来,望着常苏苏说道,“看到这里的风景秀美,想起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到处断壁残垣,杀戮无尽。于此对此比,天壤之别。”

“可以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常苏苏主动坐到楚墨云身边,楚墨云却起身来到栏杆前,望着外面的天色,缓缓地道,“小时候,我跟父亲,母亲生活在青峰山上,那个地方跟这里相差不大,只是青峰山上都是桃花,满山遍野的桃花,尤其春夏季节,看过去特别好看。父亲会做桃花酿,母亲会做桃花糕。只是那里比较孤独,我没有朋友可以玩。可那个时候,有父母的疼爱,足够温馨。好景不长,父亲因为有事需要和母亲告别,母亲因为父亲的离开回到了中原。

中原母亲的家里很大,有很多人,我的身份也变得不是平凡人的孩子,大家见我都称呼我小少爷。我起初特别害怕生人,但他们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我有自己的房间,衣食起居都有人专门伺候。平日里去见母亲需要过很多复杂的流程。我知道大户人家,讲究规矩。

但是,没过多久,母亲深夜跟我说去京城找我父亲。我收拾了点东西,就随母亲深夜坐了马车去往京城。

去往京城的一路上,我看到太多人,他们的面容有的穷凶极恶,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像疯了一样,有的没胳膊没腿,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哀嚎声声。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所有的美好世界,但真实的样子像是地狱。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战争,权益下面的战争。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想改变这个漫天杀戮的世界。我希望这个世界像在青峰山时那样百无聊赖,也如在母亲的家里那样人与人之间和睦共处。

从京城回来,母亲的父亲让我和母亲离开家,我不清楚什么原因,母亲带着我又一次离开。目的是来到一个没有战事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做百花谷。

母亲为了带我来到这里,一路上保护母亲和我的大哥哥大姐姐都被围追堵截的恶人杀害了。她们有匪夷所思的功夫,杀人就像是他们的职业所在,每一招都是对对手生命的威胁。母亲为了保护我周全,她用尽了她所有的本事,最后在恶滩对面再没有了力气……唯一留给我我的就是这把寒潭。听母亲说这把寒潭是父亲送给母亲防身用的。

我背负家仇国恨,如果我没有母亲说的那般没有出息,我无脸面见我母亲。我的父亲现在都生死不明,来到此地,我为的就是多学点本事,为了日后出去好把外面的世界变成如这里一般风景秀美,天下太平。”

楚墨云说着话,常苏苏安静地听着。她的记忆里根单纯,没有那么多波澜壮阔,也没有那么多感触对世间世俗爱恨憎恶,她过了十几年,日子几乎一成不变。眼前这个男人把所有的风云说的轻描淡写,但她清楚。少年郎的血液,激情澎湃。他的一番话,让她清楚,待在这里,只是他的起步,他有理想,他有轰轰烈烈地未来,也许,在这里,很难留住他那颗热血沸腾的心。

他的苦她没经历过,他的难她很难深有体会。但她此刻在心底却有种莫名的冲动,日后的每一天,她要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前行,哪怕经历任何事情,她都会用尽一切能力让他的心殇减轻一分。

常苏苏站起身,走到楚墨云面前。

她轻轻地伸出手,缓慢地把他抱住,温柔地把身子靠在他身前,“楚墨云,以后我随你一起海角天涯,生死无悔!”

楚墨云把手中的寒潭举的高高,他生怕寒潭的锋利会伤到她。

这一抱,摧毁了他心底所有的防线。对这女孩子的喜欢,有了相濡以沫走下去的打算,更是为了她,他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一些。也就是她,他的心底有了那么一片柔软,那是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那一天,两人像是拥有了天下美好。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就像这个世界没有你我会不活了一样。”

“你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

“算你有良心。”

两个人重新坐在凉亭的长椅上,笑的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