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摩托车上的人下来，众人尤其是几名护士仿佛终于有了主心骨，急切地走了上去。
“凯尔主任，医院被刚刚那只巨大的蝴蝶给弄消失了，你们在来的路上应该见到过它。”
毕竟是那么大一个生物，而且飞得又高，只要稍微抬头看向天上，就能找到它。
那名中年男子叹息着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看到了，执行局和苦难教会的教徒好像已经赶过去了。”
“我们来晚了。来的路上也遇到了一些怪物，耽搁了时间，不然能更快到的。”
“能从那种怪物手中逃出来，你们还算幸运，只是可惜兰登了。”
想到曾经共事的那个努力又富有上进心的年轻后备，他确实由衷地感到惋惜和心痛。
顾明慢慢也跟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护士的肩膀。
护士转过头来看到是他，又立刻对面前的中年男子说道：“凯尔主任，我们能逃出来也要多亏了他。”
“是他发现了怪物的规律，才把我们带出来的。不然我们可能已经和医院一起消失了。”
她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顾明，然后把今晚详细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
顾明看到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真是太感谢你了！”凯尔走上前来，拉着顾明的手用力握住。
在那么危急的时刻没有选择独自逃跑，不顾个人安危去帮助别人，分享情报，而且最后还带着众人死里逃生，即便中间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斗，也难能可贵。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整个医院的人都会死。
“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顾明随便敷衍了一句，便立刻回到正题上：“医生，我的腿在之前战斗的时候弄断了，我还急着要走，您能帮帮我吗？”
说着他撩起了裤子，指着伤口给医生看。
“之前还是兰登医生说要给我做手术，但他……”
他的语气变得低沉。
“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凯尔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感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说道：“但是，这里也没有工具。”
“你还能走吗？我来的路上看到了附近有其他医院设置的紧急救助点。”
“现在电话信号也断了，你们都联系不上自己的家人，不如我带你们所有人先去那边避难。”
顾明微微皱眉，问道：“急救点有控制局的人保护吗？”
“没有。”凯尔还以为他在担心安全问题，解释道：“控制局现在已经全员出动了，到处忙着疏散群众和对抗怪物、控制侵袭裂缝，暂时没有力量分散到这些才设立的小地方来。”
“而且我是二阶灵术师，那边应该还有三个一阶灵术师医生，我们暂时也不需要执行局来保护这边，不会有问题的。”
“那好吧。”
顾明听到他都这样说了，暂且答应下来。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怪物的规律是什么？”凯尔说道，“如果能尽快告知控制局的话，也许会有帮助。”
顾明思索了一下，感觉没有隐瞒的必要，便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他们。
凯尔立刻让车上那人先行离去，然后在他的带领下，一群人从医院的遗址中走出来，慢慢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顾明转头看去，发现不远处那群黑影又开始慢慢蠕动起来，跟在他们身后。
“那边的是什么东西？医生，你能看到吗？”他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凯尔扭头看去，往那边射了一发具有照明作用的术式，白光之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但在顾明的眼中，光亮也没有驱散掉那团黑影。
“我没看到。要么你过于紧张了，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对于这种情况，凯尔也无能为力。毕竟医生只能治疗，并不擅长应付拥有各种古怪能力的怪物。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要一直跟着我？”
虽说顾明现在债多也不愁这一个，只要没有立刻威胁到他的生命都还算好的，但被人盯着总是感觉不舒服。
有了凯尔的加入，一行人这次真的是畅通无阻，很快他们就看到一个路口处搭建起来的大帐篷。
“凯尔医生，你怎么带着病人来了？你们医院被攻击了吗？”一名医生疑惑地看着过来的一行人。
“我们的医院被怪物弄消失了。我只好带着这些幸存者先在你们这里避一避。”
“借一下你们的位置，让我给一个人做个小手术。”
“当然没问题，在那边。”
各医院之间平时虽然有竞争但也有合作，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知道必须要互相帮助。
顾明微微低着头，生怕被新出现的人认出来，跟着凯尔进了一个帐篷。
在病床上躺好后，他很快就感觉肢体一阵无力，或许是考虑到接下来都要时刻保持清醒，相比于兰登的【麻醉】，这名医生的【术式】作用范围明显要精准了很多。
他感觉到手术刀将自己被堵住的伤口撕开，接着是清洗、检查，最后一只手把骨头重新带回了原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说道：“好了。你可以直接下地走路。”
“我的术式可以让断裂处持续连接在一起，你可以把它理解成胶水或者石膏板，比起石膏板要方便一些，不过效果有限，要完全复原只能等它自己恢复。近期……最好不要做太多剧烈运动。”
“谢谢。”顾明发现这个世界的医疗真是相当方便，凭借超凡力量的术式可以轻易做到很多神奇的事情。
可惜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术式到底是个啥。
“你说你要走了？去哪里？回家吗？”
凯尔做完一个手术，坐在旁边休息，随口问道。
顾明看过去，到现在为止，他才感觉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悲伤。
医院里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连整个医院也都消失了，他失去的似乎不只是一个工作的地方，还有很多可以治好的病人。
他从下车开始似乎就把之前的一切全都一笔带过，感谢自己，答应自己的请求，安排人去传递怪物的情报，然后平静而果断地带着众人来到这里。
直到现在为止，他忽然松懈了这么一会儿。
但此刻，顾明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的悲伤感染了。
或许是因为那栋消失的医院，毕竟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又或许只是因为他随口一问。
“去哪里？”
顾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