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秦十三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只能勉强倚靠着墙壁休息。在他感受到了叶宇的目光之后,勉强回了一个微笑。
纵然只是一个寻常的微笑,叶宇也感受到了那个人心里的不甘。
明日之战,想必他会更加拼命。
叶宇在思虑明日的对策的时候,刘岚突然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你说。”
刘岚看着远处喘息的秦十三道:“守而不攻。”
“守而不攻...”叶宇咀嚼片刻后笑道:“多谢了。”
今日这一场与神武军的比试秦十三输了,下一场秦十三想必要一定要赢。
如何赢却是难题。
卫夏军本就装备重铠难以轻巧行动,做好的办法便是坚守原地,任由对方强攻。
你强攻便由你强攻,我自不动如山。
此时,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场内对战的士卒几乎都躺在地上喘息不止,双方为首的秦将军和刘岚将军更疲累不堪,顿时起身喝道:“朕宣布,卫夏神武两军所有参加比试的士卒,待比试结束之后都可回家休息两天陪伴妻儿老母。至于兴夏士卒,因边关战事将起,不可拖延,便免去三月田地赋税。”
场内诸多士卒闻言顿时疲累尽失,纷纷高呼起来。
“圣上万岁!”
“圣上万岁!”
皇上闻言甚是满意,就连坐回龙椅之后面色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意,李行见状也上前道:“圣上英明。”
不一会诸多大臣齐齐躬身道:“圣上英明。”
胡老见状也暗自点头,皇上此举笼络军心实属不错。
士卒最念什么,当是老母与妻儿。
纵然只有几日时间,也足够士卒陪伴老母,与妻儿温存了。
随后,皇上回了宫里,诸位大臣则都回了府中。
所有士卒都被人搀扶着回了营地,秦十三也一同回了营地好生歇息。
回到宫中的皇上将兴夏士卒的表现兴奋的告知了太后,尤其是将秦十三的表现着重说了一番,说的太后不由心生惊骇。
纵然太后再不懂军事,但却知晓一打七百是个什么概念。
纵称成为当世无敌也未尝不可。
此人若娶了怜星,日后还掌了兵权,那皇室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
太后本想让怜星嫁于李家的心思顿时变了一变。太后对于皇家的婚姻无所谓喜不喜欢,只谓有利或无利而已。
嫁李原能保皇室安宁,天下太平,便嫁李原。
但就此刻看来,嫁于秦十三也未尝不可,虽说身无官职,但秦十三背后却有秦家。
如此以来,秦家,李家倒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太后虽然在犹豫秦家与李家哪家是更合适的人选的时候,却不知怜星与秦十三早在京城界碑处便定了终身。
至于李原,早已被秦十三吓破了心神,再无娶怜星之意。纵然太后此时执意让怜星嫁于李家,怕李原也是不敢娶了。
皇上与太后讨论此事时故意把声音说得极其大声,让在宫外的太等人纷纷听去。
片刻之后,今日的比试结果便传的宫内上下皆知,至于一直在宫里的怜星也知道了此事。
知晓了皇兄额外看重秦十三的事情之后,怜星也极其高兴,只是对于秦十三初战便败的事心有担心,旋即决定明日比试她也要去训练场为秦十三加油鼓劲。
秦十三在营内歇息了一夜,体力自然完全恢复,但兴夏士卒却比不上秦十三,况且昨日的那一战几乎用尽了全的力气,身上还多了很多的淤伤,这些淤伤没有个七天是下不去的。
所以早上众人来到训练场内都是人人带着伤,反观卫夏军昨日未战,且士气十足,两军的军容姿态都有些天差地别。
皇上看着兴夏军的军容,不禁有些担忧起今日的比试兴夏能否获胜。
至于在皇上身旁的怜星并未注意这些,只是一个劲的朝秦十三挥手,只不过距离太远秦十三看不到而已。
昨日的刘岚将军今日则站在台上,看着梁军的士气完全不成比例,旋即开口道:“圣上,昨日一战兴夏士卒尚未恢复,此时比试是否有失公允?”
皇上闻言点头,道:“那此战如何比?”
“不如这样,卫夏军只留八百人如何?这样纵使兴夏军疲累也应付得来。”刘岚想了一下道。
“那就如此办,来人去将此话传于叶将军和秦将军。”
“我去说!”没等皇上定好人去传令,怜星便已快步跑了下去,惹得众人一阵侧目。
“怜星公主怎得如此激动?莫不是看上了心上人?”胡老见状不由调侃道,但诸位大臣没有露出笑容反而齐齐将视线移向李行。
李行轻咳一声众人这才收回视线。
胡老察觉异样不由心头一跳,莫非李行的儿子李原……
思绪之间,怜星已然奔至场内,将皇上的命令传给叶宇之后便来到了秦十三处。
秦十三看到怜星不由一愣,道:“你怎么来了?”
“我身为公主怎么不能来?”秦十三看到怜星骄傲的样子顿时笑了,轻轻刮了一下怜星鼻子轻笑道:“说吧,圣上有何命令。”
“哼,”怜星轻哼一声道:“皇兄看此战你们吃亏,让叶宇派出一千人与你们对战,省的卫夏军胜了还被人说胜之不武。”
“一千人?”
秦十三一愣,只见叶宇麾下的卫夏军逐渐退出训练场内,只留下身披重铠的一千人。
“我们是不是被小瞧了?”秦十三身后的一名士卒疑惑道。
“看样子是的。”秦十三笑道,旋即一挥手道:“既然被小瞧了那可不行,全军准备,强攻敌营!”
说完看向怜星笑道:“你回台上去吧,在下面比较危险。”
怜星也知晓台下十分危险旋即应了一声便乖乖回台上去了,本来在台上想了很多话想和秦十三说,哪晓得一见面便说不出来了,只好道:“你要加油噢。”
怜星说完便走了,事后秦十三身后一名士卒低声道:“将军,那女子是…”
秦十三面色一冷道:“少打听这些闲事!先击败卫夏军再说!”
士卒悻悻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随着圣上的命令已下,却见卫夏军齐齐缓缓步前行,阵容无一丝紊乱。
秦十三看着卫夏的步伐笑了,果真如他猜的那般,卫夏军采取的战术便是守,只守不攻,再加上厚重的铠甲,纵然是骑兵硬冲恐怕也得损伤不小,更别说这帮新兵了。
秦十三一挥手,麾下士卒齐齐分开三阵,一阵一千人,旋即笑道:“这场比试,我不上了,交给你们了,就按照昨晚我教你们的做。”
说着秦十三竟真的坐在地上,毫无出手的打算,皇上与诸位大臣见状顿时愣住了。
秦十三这是何意?莫非投降了,思虑之余看见三千兴夏士卒分为三列,人人紧握手中长枪冷眼看着对方。
“上。”随着秦十三轻飘飘的下令,士卒顿时怒喝出声朝前方猛冲而去。
叶宇本还在想秦十三打什么主意,却突然看到面前的兴夏士卒齐齐猛冲而来,态势竟是要强攻,旋即冷笑道:“还真猜中了,强攻卫夏?谁给你的胆子。”
随后震声喝道:“举盾,死守!”
话音落下,卫夏士卒齐齐举盾,只听“砰”的一声,铁枪与铁盾相撞闪出无数火花。
那一瞬间,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都觉得虎口犹如裂开一般。
秦十三在一旁又道:“继续,给我轮番砸!砸到他们举不起来盾为止!”
军令一下,又是一阵激撞,片刻之后,最先的兴夏士卒已经拿不起长枪了,秦十三一挥手,又换了下一批士卒紧握长枪看着卫夏军。
叶宇刚想冷笑几声,却突然看到其中一名士卒的虎口流血,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名士卒苦笑一声道:“将军,盾牌的反震力太大了,我的手已经举不起来盾了。”
“怎么会这样?”叶宇看着卫夏士卒人人虎口上皆带着血不由一愣,旋即看到那沉重的盾牌一下子全部明白了。
好你个秦十三,居然玩这种把戏。
铁枪虽重,往下砸是借助惯性。
但巨盾不一样,不仅要消耗臂力,还要承受反震之力,如此以来,只需几个回合,自己这边的士兵便举不起盾了。
不仅聚不齐盾,连长枪恐怕也拿不起来了。
叶宇苦笑一声,一直以来最有利的武器,却成了自己的软肋,旋即一挥手,众军散去,叶宇只身一人来到兴夏军面前。
领头的士卒一愣,对方将军怎么过来了,疑惑之时却见叶宇苦笑道:“秦将军,这场比试你赢了。”
“啊?赢了?”那士卒一愣,旋即连忙去叫秦将军,秦十三闻言拍拍屁股起身上前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多撑一阵子呢。”
叶宇一撇嘴道:“帅,不争一时之利,大局为上。若要死撑,兴夏必定惨胜。”
“但不日便要出发边关,届时长枪都举不起来怎么对战梁敌?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秦十三闻言一怔,他也忘了这件事,一心只想获胜,却忽略了边关之战,旋即沉声道:“多谢叶将军提醒。”
叶宇闻言笑笑,勾上了秦十三的肩笑道:“上去找圣上吧。”
两人笑着一起登上楼台去了,许多兴夏士卒先是愣了半晌,旋即听到意思之后顿时齐声高呼:“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
“竟然这么轻松?”
还没上阵的兴夏士卒纷纷愣住了,这卫夏军也不怎么样嘛?嘲笑期间下意识看了一眼先前进攻的那人手上虎口处,好几道伤口溢着鲜血,触目惊心。
旋即将视线移向对面的卫夏军,攻方的手都如此,那守方岂不是更加严重。
但看着对面的卫夏士卒仍能保持军容肃整,手上依然能举起如此沉重的盾牌,不由心生佩服。
本来热血沸腾的皇上看到此状顿时一愣,疑惑道:“这是胜负已分吗?”
胡老在一旁摸摸胡须笑道:“圣上,此战不宜分胜负,不管谁胜谁负,与国都不利。”
皇上一愣:“为何?”
胡老只是微笑不语,随即童鸣海便为其解释,皇上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
片刻后,两人来到皇上面前,正欲开口,却见皇上一摆手道:“此战为两军打平,待明日谋战再定胜负。”
两人面色一喜,齐声道:“圣上英明。”
皇上正欲再度开口之时,突然听到一名公公急匆匆上前道:“圣上!圣上!燕山关急报!”
皇上面色顿时一变,匆忙拿起扫了一眼顿时阴沉道:“燕山关失守!!”
“什么?!”
此话一出,不止秦十三面色骤变,就连李行面色都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