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蚌埠住了(求打赏月票推荐票!)

这天聊的,东方奚早不想待了。

秦岸的态度非常差劲。

“《易经》中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事情。事物达到极点时就会变化,变化就能通达,通达就能长久。如果一个人不能变通,就非得等到局面失控了,才会懂得去改正。”

“《易经》中还说:“曲成万物而不遗。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是一条直线,而是迂回往复的。天地万物一直都在变化。县尉却认为,婚姻自由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已经违背了祖宗先辈的总结的规律吗?”

秦岸很惊讶,“你还读过《易经》。”

秦月娥说起过,秦岸不喜欢读书,尤其是对经书这一类,分外厌烦。《易经》是他认为最难读的一本书。

因为书里面全部都是艰深晦涩的大道理,看的多了,他连饭都吃不下了。

不如兵书有趣,讲作战。

但是没想到,这个东方奚上来就给他讲《易经》。

“背过几篇。”

秦岸面色渐渐和善起来。

这个东方奚,秦王赏识他,兄长要用他。万一有一天真的发达了,那自己也面子上过不去。但是白白把女儿给了他,这小子肯定觉得我这秦氏的门很好进。

而且,她的女儿长得那么出色。

如果早知道大王要来,他必定献给大王啊。哪里有东方奚什么事。

但是这个时候,秦岸见了东方奚,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小子果然是一匹烈马,难以驯服。

“我想县尉也不会认为,贵族会一直是贵族,庶民就一直是庶民。”

秦岸摇摇头,“这个自然不会。只是贵族能成为贵族,也不靠运气;贵族能延续数百年,更加不靠天运。我们秦氏有今天,是数代人祖祖辈辈自律得来的。而庶人要成为贵族,也必定要经历诸多艰险与磨难,如此才能成为人杰。”

“如今有人不老老实实自己努力,勤勉为事,空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口,却没有实在的才能,想着通过阿谀奉承他人来晋位,又或者是欺骗哄诱贵族的女君以提高自己的身价,难道吏奚以为,通过这种方式晋升为贵族,就会得到他人的重视吗?”

伍衡听了这话,细细品味,这话说的对啊。

依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人,哪个会高看他。

这不就是长信侯嫪毐遭到众人鄙夷的原因吗?

“既然如此,那就请县尉开个条件吧。令女君我是一定会娶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东方奚已经开始有点上头了。

现在他开始为了证明自己而专程去做这件事。

这倒是秦岸没有想到的,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这开个条件,咋开啊?

“你在这里等一下。”

秦岸起身离席,他踩着木屐晃晃悠悠去找了他的兄长。

秦戟正在托腮看兵书呢,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把竹简都给都吃下去。

“兄长,打扰了。”

“你来了,坐吧。”

“吏奚说要我让我开个条件,如果他达成了,我就要答应把女君嫁给他。”

秦戟抬眸,露出耐人寻味的小,“哦……他真的这么说。”

“我看他已经有点像是和我赌气了。我越是说他娶不得,他就非要娶。”

“我看你是说话没把握分寸,惹恼了他。”

“这话说的,是他来求娶我的女儿。难道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秦戟放下书。“他要你给他开条件?你想不出?”

“想不出啊!我现在是怕自己开的太高,让他觉得自己在羞辱他,日后他不肯听你的话。又怕自己开的太低,让他轻而易举就得到女君。”

“为什么,不以时间为期限呢?”

“此话何意?”

“给他三年的时间,如果他能有百人的仆从,千亩的田宅,到时候就可以了。”

“这……”秦岸想了想,“未免难度太高了吧。”

“要么,他知难而退,但是这件事可能会让他对你心有埋怨。”

秦岸听了,开始慌起来了。

“要么他被激发斗志,真的做成了这件事。于情于理,你都不会有损失。”

秦岸听着,明白了他兄长的意思,“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到时候兄长再施以援手。此事就顺理成章了。”

“是啊,到时候他真的成事了,能够在秦国立得住脚,到时候我亲自另嫁给他一位秦氏女君,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

秦岸听了,自然道,“这个主意好。何况百仆千亩地,显赫于一方,他要是做到这点,那不就是成贵族了。这小子是个潜力股,本来也需要激励一下。”

于是秦岸又折返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秦岸过去了,却发现他的老父亲居然露面了。

“父亲——父亲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当初秦王想要见一面秦太公时,他都以身体不舒服推辞了。

没想到到了东方奚这里,他居然亲自过来见了。

堂内除了坐着秦太公,还有两个老巫。

这是已经走上占卜的流程了。

秦太公笑呵呵的道,“我听吏奚说,你事务繁忙,一直抽不得空见他。所以我就想着,干脆这件事我来做主。”

秦太公是个短小精悍的老头儿,额头上光秃秃的,后脑门子也大,一双眼睛里满是智慧。

这个老头对自己太过和蔼,反而让东方奚觉得提起戒备。

秦岸正色,“是关女君婚事,刻意去问了问家中其他亲眷。”

“这等事,问什么亲眷呐~问天就是了。这不,我已经让筮人开始卜卦了。”

秦岸有些绷不住了,问卦,这不是直接走六礼纳吉的程序的了吗。

秦岸一看,哎呀!那不正是秦月娥的生辰八字吗?秦岸顿时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

他这个父亲平日里该出面时不出面,这个时候出来搅合什么啊?

秦岸慌慌张张的上前,这事情都没办妥呢,怎么能这么快就成亲,秦岸赶紧上前,“卦象如何啊?”

此时,筮人正让东方奚坐在中间,用六爻占卜的方法,将两人的生辰八字写好放在一起,随后开始卜卦。

六礼程序,周天子规定下来一共有六个步骤。但是东方奚今天一天就把纳采问名纳吉三件事全给干了。

这还是秦太公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龟壳在火上被烧着裂开了。

然后两个筮人看着这卦象,随后对视一眼。

“此为凶卦。吏奚与女君月娥的婚姻怕是不能长久,女主木,男主火,五行不互补。”

外面飘来掺杂着水汽的微风,古树在秋风中静默,太阳渐渐开始西斜……

当卜卦结果出来的那一刻,秦岸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东方奚,他当场蚌埠住了。

人都睡了,感情也渐渐深了,都已经准备好了六礼准备正式成亲,本来一切都很完美……

结果现在给他找两个算命的骗子,说他们婚姻是凶兆。

东方奚自然被摆了一道。

“这就是天意啊。”秦岸高兴的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