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黑锅？”周若晨故作不解地说道，随后摇摇头继续说道，“算了，你们的事我懒得管，我现在只想把你另一只手的食指掰断。”
“闭嘴！听我说！”金旺八勃然大怒，似乎变了一个人。
周若晨也被吓了一跳，皱着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口贩卖的生意，是齐大刀牵头的。”金旺八低声说道，“他在境外有个表舅，是做人口贩卖的。买卖的人口中，成年男子就拿去掏心掏肾或者养成血奴，女的就拿去卖到国外做媳妇或者做妓女，小孩儿长得好看点儿的就被别人买去当自家孩子，卖不出去的那些有的被打残扮作乞丐去乞讨，有的就被卖给武装组织当童子军。”
周若晨抱着手臂点点头，示意金旺八继续说下去。
“我三年前就投靠了孙明道，在他的KTV里面当服务生。那时候，孙明道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一年多以前，KTV里发生了一次非常惨烈的械斗，当时齐大刀是其中一方人马的头目，双方在这次械斗中都死伤惨重，齐大刀也受了重伤。”金旺八边说边扶着额头，半晌用乞求的目光问周若晨，“能给我支烟吗？”
周若晨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给金旺八点上，平静地说道：“说下去。”
“当时，我提醒孙明道，齐大刀这人不简单，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但是，孙明道见了齐大刀就像着了魔一样非要收到自己麾下。”金旺八深吸一口香烟，“齐大刀告诉我们，他千万不能被抓，因为他的身上背了几条人命，不知道警方那边能不能查出来，如果查出来了，他必死无疑。孙明道听信了他的话，将他藏在KTV的地下室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一个月后，齐大刀终于能够下床走路了，就开始跟着孙明道处理KTV里面的事情。”
金旺八苦笑一声接着道：“可怜了我，自从齐大刀跟在孙明道身边后，我就彻底被边缘化。相比之下，孙明道更加器重齐大刀，而我自然而然地成了齐大刀身边的小弟。半年前，齐大刀突然和孙明道说，他发现一个可以赚大钱的好活计，还神秘兮兮地问孙明道不知道他胆子大不大。孙明道听罢，直接拍着胸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不敢做的事。随后，齐大刀就说了自己有个表舅在境外做人口买卖的生意。”
周若晨若有所思地问道：“当时齐大刀是怎么说的？”
金旺八又深吸一口烟，模仿齐大刀的模样说道：“孙哥，要我说，咱们这KTV生意虽然好，但是光这么做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要我说，就得干点儿油水多的活儿！”说着，金旺八指了指一旁的地面，假装压低声音说道：“您看，这些女的，每天喝得烂醉，也不知道检点，不如咱们干脆干点大的，把她们卖了，能赚不少钱。”
金旺八将烟从嘴里拿下来说道：“当时孙明道还被吓了一跳，连忙问：‘这事儿可是犯法的啊！’结果，齐大刀拍拍胸脯说：‘犯法怕什么，不被抓到不就行了么！我有个表舅，在境外就是做人口贩卖生意的，只要把这些人运给他，咱们就可以狠狠地捞一笔！’孙明道不放心还问：‘靠不靠谱？不会被抓吧？’齐大刀又自信地说道：‘孙哥，你知道兄弟我身上是怎么背上人命的吗？就是帮我表舅抓人的时候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看样子齐大刀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啊。”周若晨小声嘀咕道。声音虽小，还是被金旺八听到了，金旺八连忙补充道：“可不是吗？当时，为了让孙明道能够放心开始做这个生意，你猜怎么着？他把我当枪使，逼着我去抓了第一个人！当时，我就在他们边上，齐大刀让我把躺在地上那女的给扶起来送到孙明道办公室。我不敢，齐大刀就扇了我几巴掌，骂我是怂包，就算被发现就说是送她去休息不就好了。我看孙明道也是一脸期待，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只好把那女的扛到办公室绑了起来。”
“那女的后来怎么样了？”周若晨问道。
“卖了啊！”金旺八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这事儿全程都是我在跟进，齐大刀只负责电话联系他表舅，送人和收钱都是我一个人去的，真的是不把我当人看。”
“那你的意思，你是被他们逼的？”周若晨冷笑着说道。
金旺八听出周若晨语气中的不屑，连忙解释道：“当然啦，我一个人来南州市打拼，无依无靠，这种情况下，除了服从还能怎么办？”
周若晨摇摇头不想继续刁难，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一笔生意完成后，孙明道的胆子就大了，开始大肆拐骗人口，还戏称那些被抓的人都是牲口，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人权。”金旺八吸了一口烟说道，“牲口的主要来源还是KTV，但是，为了多赚点钱，齐大刀偶尔还会去外面抓点流浪汉或者走失的小孩儿。”
周若晨点点头示意金旺八接着说下去。
金旺八眨了眨眼问道：“大哥，齐大刀是不是说，每次都是我带人去抓的人，而且我才是负责和国外交易的人？”
“你说呢？”周若晨不置可否地说道。
金旺八叹了口气道：“我可把能说的都说了，你们赶紧把我关牢里去吧，不然齐大刀他们非宰了我不可。”
“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比如境外和你交易的那些人是谁，再比如，这次你们把人都藏哪儿去了？”周若晨接着问道。
金旺八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眼睛放光地看着周若晨问道：“我想起来一件事，不过我说了能不能给我减刑？”
“量刑不归我管，但是我可以如实告诉警方你的态度。”周若晨说道。
“我想起来，在西南边，距离边境线两里路的位置，有一个破旧厂房，之前有几次我们就把人运到了那里，我觉得这一次大概率也会把人藏到那里去。”金旺八激动地说道。
“说一下具体地址。”周若晨兴奋地拿起纸笔递给金旺八，“能画的话就画下来。”金旺八接过纸笔，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