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伟人

夜色如水，月华如练，

回到公寓楼，周明奕推开门，匆匆洗了个澡，换上干洗的衣服，坐在桌上，手于纸上写写画画。

他想试验刚才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

“哎……”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周明奕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笔pia地一下甩在桌上，背靠着座椅，双目无神地望向天花板，

他在烦恼。

还有一周就到报告成果的时候了，但他却一筹莫展，什么也没做出来。

因为这次报告需要实打实的在研究中心内得出的结果，不能拿以前的工作充数。

而他一直对自己的研究方向没有头绪。

说实话，他自己也很懵逼，

证明了雅可比猜想后，莫名其妙成了教授开始教本科生，然后又胡搞瞎搞，拿到了北大的tenure，开始教研究生和博士生。

如果不是他前世早就读过一遍大学到博士的流程，这样迅速的跳级早就把自己玩崩了。

积累的不到位，供研究学习的时间太短，沉淀的不够，所学的又太杂。

周明奕对自己要研究什么似乎也没有清晰的认知，就是对什么有想法，就随便搞搞。

目前，

他教的也是代数学方面，

所以他准备从这里面入手。

“孪生素数猜想啊……没想到我竟然能以这么困难的问题为研究目标。”

1900年，希尔伯特在巴黎数学家大会上提出了23个最重要的问题供二十世纪的数学家们去研究，其中就包括了孪生素数猜想，哥德巴赫猜想以及黎曼猜想。

如今一个世纪过去，仍有一半的问题未能解决。

因为先前读过大量关于解析数论，代数数论领域的著书，他心中对这道赫赫有名的猜想有了那么一丝感觉，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

日日夜夜，

可那灵感却如同一闪而逝的白鸽，自从那一次撩动他的心弦后，再也没再出现过。

发现错误，推倒重来，

一天天过去了，

他却仍然毫无进展。

倒了杯咖啡提提神，周明奕将刚刚写出的废稿投入碎纸机，心里五味杂陈。

难道我的努力真的毫无用处吗？

咚咚咚……周明奕开了门，一位身穿西装的俊美男子手提着袋子站在门外。

郝镇海给他带了一份炒饭，这也是请他带的饭。

“你一天到晚忙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郝振海笑呵呵地说，望向书桌。

周明奕坐在沙发上，用勺子往嘴里狂塞着盖浇饭，尽管吃起来味同嚼蜡。但可以些许安慰他的内心。

“就是素数那些东西，都快把我逼疯了，明明好像就在眼前了，但偏偏吃不到。”

郝镇海走进书桌，捡起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纸看了一会，“利用多维空间理论思考素数个数？你还真是个天才。”

“没什么用，我并没有发现它们在多维空间中的运动有何规律可寻。”周明奕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有回应他的话，

望着桌面上素数个数和孪生素数个数出现的概率公式，以及密密麻麻的例子，

郝振海渐渐出了神，眼神突然一下变得锐利。

过了几分钟，

看他身体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周明奕心中泛起疑惑。

这厮愣在这干嘛呢？

莫非………

周明奕放下吃的差不多的饭盒，踱步靠近桌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

“有什么发现吗？”

郝振海头也不回，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数据，糯糯道：“我似乎有一些想法……”

噔噔噔…周明奕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略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说道：“速速道来！！”

“你看，这样………”

听着郝振海认真的讲解，周明奕一边点头，一边推演这个想法，频频发问，交换双方的意见。

过了一会，

两人大致构筑出了整个证明的框架，一套概率论搭配多维空间理论的架构。

突然，

就在这时，

周明奕指着证明中的一行字，发问道：“这里是小于等于诶！”

郝镇海不明所以：“对啊，怎么了？”

周明奕挠了挠头，真诚地说道：

“可咱们接下来的证明，都是依靠第y个素数与第y-1个素数的平方范围之差误差很小，这个范围内孪生素数一定大于1考虑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证明全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公式之下推出来的。

后面的内容，都是白费功夫！

嘶……二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完犊子了？

郝振海还不死心，想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没注意到的谬误，可以再修正修正。

但周明奕心如明镜，一天到晚都在干这个，方法行不行的通，非常清楚。

“让我自己再想想吧……”

郝镇海看了许久也没有头绪，无奈地放下纸，“行……谁知道这一步出了差错呢，我还以为搞出来了呢。”

周明奕点点头，送他出了门，随后又坐在那张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挠抓着头皮。

数学研究，

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行，是不是还缺少某些工具，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一切都没有标准答案。

甚至，就连题目都有可能是错的。

在某一个大数之后，不再有孪生素数，只不过那个数字非常大，以至于计算机都无法触及那个领域。

这不像是学校里的数学考试。

你知道能做出来，甚至可能模糊知道类似的题型，仿照着套一套就很容易发现端倪。

他也尝试过咨询系统，

但所要求的积分，是他无法承担的天文数字。

“难啊，真TM的难。”

行走在漫漫长夜，不知何时才能破晓，重归曙光。

半个月后，

学术会议开始的前两天，

公寓门口，

看见形容枯槁，面容憔悴的周明奕，刚从豪车中出来的郝镇海人都傻了：

“奕哥，你还好吗？怎么半个月没见，这副吊样了……”

“没事，我没事。”周明奕的话音未落，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郝镇海连忙过去扶起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样子太可怕了。”

“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莫名让我有了一种伟人的感觉……”

PS：稍晚有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