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素馨

栀子柔声说道,言辞并无虚假,鸢尾却并不罢休,转而向着桔梗说道:“桔梗,怎么办,栀子的相思病难治了。”桔梗也嘻嘻一笑,说道:“看我的,栀子,你将这朵茉莉,置于唇边,温柔的嗅着,我们再合一张影,这次保准好看。”鸢尾也欢快的拍着白皙的玉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桔梗冰雪聪明。”栀子却无奈的,将双手置于身后,那朵茉莉花,也无辜的落入了背影里:“别闹了,我哪有相思病。”鸢尾却更加调皮的说道:“这不正好吗?一起合影一张多好,有些事情勉强不太好。”鸢尾的言辞没心没肺,栀子的神情,却毫无征兆的变得暗淡,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鸢尾还是觉察到了,她再次撮合栀子:“试一下,桔梗的提议没错。”

拗不过鸢尾,栀子将茉莉花置于唇边,闭上眼睛,温柔的嗅了嗅,快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睁开眼睛,脸颊旁两张洁白如雪的面容,也悄然分开:“栀子,这次你是最漂亮的。”鸢尾将手机,置于栀子眼前,栀子看了一眼,柔弱的拒绝到:“还是桔梗最漂亮,五官很精致,标准的美人。”鸢尾却似不同意栀子的言辞般,问向桔梗:“桔梗,你给她解释。”桔梗微微一笑,不假思索的讲出:“女孩子的美是丰富的,不是简单的五官精致,珠圆玉润是一种美,蕙质兰心是另外一种美,要用心鉴赏,环肥燕瘦,西子捧心,都不是最完美,最精致的,但是就是很美,中式审美,花未全开月未圆才有诱惑力,维纳斯很标准,但那是雕塑,没有生命,追求那样的美,那只能与雕塑交往,不过有男孩子愿意与画,与动漫形象谈恋爱和结婚,说不定就有男孩子愿意将雕塑当做知心人儿。”

说道最后一句,桔梗的语调扬了扬,听着特别调皮,栀子明白桔梗的苦心,可是心意所属,实在难以放下,只好再次柔弱的反抗:“学雕塑的男孩子不也挺好的吗?”桔梗继续发扬优等生的风格:“这不是一回事,艺术和生活得分开,两者互不干扰,生活才处处幸福,互相纠缠,那会很痛苦,舞蹈也是艺术,同样适用。”

要面对现实吗?栀子再次变得怅惘,鸢尾趁机没心没肺的说道:“穿过前面这片操场,就到了目的地,快点出发。”桔梗点头同意,栀子的双手,被拽着,向着操场走去。

梧桐中学的操场更像体育场,中间是标准的足球场,包围足球场的,是标准的四百米塑胶跑道,跑道的外围,分布着网球场,羽毛球场和篮球场,靠近教学楼一边的边沿,被水泥看台包裹着,看台上面分布着很多蓝色的椅子。现在正是体育活动时间,桔梗还未踏进操场,就听见篮球场上拼搏的声音,她想起一位男孩子,脑袋低垂了一些,踏进操场瞬间,更是不似鸢尾一般,东张西望。

素馨喜欢打篮球,在篮球场上动作潇洒,举止帅气,飘逸的长发,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材和修长的双腿,只要站在篮球场上,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第一次有模糊的印象,是上学期的运动会,一场又一场的比赛在素馨的拼搏下,高一一班史无前例的,以重点班身份,拿到年级桂冠,这是海棠中学历史上,第一座由重点班拿到的球类运动会桂冠,她本不关心运动会,比赛期间,还在教室里伏案读书,却被鸢尾拽向操场,一踏进这片为运动而生的地方,她就看见素馨被同学们高高举起,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班级里,竟然有这样一位男同学,可是仅仅只瞧了一眼,并未有任何留恋,却不曾想到,暑假期间,与鸢尾和栀子游玩时,不经意间,回忆起素馨,音容笑貌越发难以忘记。

回忆就是这般可怕,它是毒药,却只让相思的心儿病入膏肓,不可救药,更何论中毒的时光,恰在懵懂的年纪,即便她也如鸢尾一般,劝谏栀子别相思入骨,自己却已经饮鸩止渴,此刻从篮球场边经过,脑袋都是低垂着的,于学业的敏捷才思,全然消失,木讷和呆滞,占据了上风,素馨的声音,已经听到,她明白和栀子一样,已经无可救药,只能悄然的看一眼鸢尾,心中暗自思量,是否相思,也在困扰着她。

商店已经近在眼前,“明月夜”三个优美的汉字,挂在横梁上,蓝色的招牌和纯白的墙面,互相映衬,既美观又清新。学校有意将商店置于远离教学楼的位置,与之相对的,则是学校餐厅,它不仅面积宽广,和教学楼的距离也更近一些,为了教育这些青春年华里的男孩女孩,师长们煞费苦心,细节更是严苛,可是鸢尾很少在意这些,该吃的零食,该喝的冷饮一样不落,已经成为明月夜的常客,和老板早已熟识,还未踏进去,就问道:“老板,有新款的雪糕吗?”

有顾客临门,老板自然开心,恰好早晨新进了一批雪糕,几乎不假思索,立刻应道:“有文创雪糕,早晨新进的,还没人尝过,可以尝鲜。”听到文创二字,鸢尾的神情,呆滞了片刻,只是刹那之后,又重新变得活泼:“你们两位,要尝鲜吗?可以挑喜欢的雪糕。”鸢尾征询栀子和桔梗的意见,桔梗的美眸却眨了一下,鸢尾的言辞,似乎带着潜台词,如若女孩儿心思重一些,会觉得她不愿意与别人一同尝鲜,她看了一下栀子,却觉察不出异样的神情,不太明白她是否感觉到,有些言辞鸢尾并未明言,只好温柔的说道:“我吃别的,尝鲜这种优待留给你。”

舒心涌入心间,鸢尾却不动声色,栀子也回应道:“我也吃别的。”鸢尾打开冰柜盖子,文创雪糕一眼就被瞧见,那是形似一副画作的雪糕,明月,松林,小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桔梗也觉得很好看,随口说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样子真好看。”鸢尾本就好奇,这个雪糕的形状有什么寓意,被桔梗点破,脸颊上温柔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古代诗词作家里,文竹偏爱王维,她早已经打听到了,这款雪糕买的恰到好处,她赶紧咬了一口,细细的品尝一番,又收敛起温柔的笑容,恢复平常神情,巧妙将小心思隐藏起来,只是她性子活泼,炎炎夏日更显青春靓丽,平常神情亦是开朗,细微的变化旁人很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