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在摇曳

纸片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在了鸢尾的课桌上,挤眉弄眼也立刻奉上,撩拨一下鸢尾的心,谁让她是值得信任的人呢!鸢尾也报以温婉的笑容,甚至想回敬一个飞吻,却在不愿肆无忌惮,视同学为无物心思下偃旗息鼓。太放肆终究不是好事,打开闺蜜的纸条,细细的阅读一遍,才是正事。

鸢尾打开纸条,开心的神情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桔梗到底是优等生,善意不用明言,就能觉察得到,更没有倔强的反抗闺蜜的良苦用心,趁此机会,再写一张纸条稍加敲打,也可算作是闺蜜间的玩闹。

再次收到鸢尾的纸条,桔梗几乎猜得到,不会提到舒服的事情,可是好奇尚异的心思依然浓重,阅读一遍,果然更加无奈,鸢尾半分玩笑,半分认真的告诉她:“何止是放肆,我们班男生的心都要碎了,仙女蒙尘,这谁受得了。”

这番言辞几乎等同于事实,桔梗也能想到,与素馨的恋情众目昭彰之后,非议是免不了的,心中更是担忧,担忧被同学指摘,更加害怕被老师知晓后,严厉的批评与不允许,会立刻到来,回眸凝望一眼素馨,尽管天色依然阴暗,阳光少的可怜,可是他的面容,却异常俊俏,爽朗的气质并未被阴郁的天气淹没,甚至更加熠熠生辉,似乎初尝爱情滋味,于他心间是忻乐的,栀子忽然觉得讨厌,想腹诽素馨一顿,腹诽他又变得兴致昂扬,尽管他本就如此,可是将担忧和害怕丢给女孩子,独占开心与得意,并不考虑诸多或直白,或隐晦的非议,想想就觉得气恼,尽管这些心思中,有一部分只存在于臆想,可是女孩子的心思就是敏感,尤当陷入爱情中,幸好素馨的眼前摆放着课本,一双美眸在认真地阅读着,努力的模样倒是清清楚楚,可以稍微安抚忐忑不安的心扉,素馨的学业,居于高二一班末尾,如若不认真努力,与他的恋爱大概率会被千夫所指,至少男孩子私底下的嫌弃,是少不了的,如若传入耳中,将会是巨大的不幸。

再次看一眼鸢尾的纸条,热烈的心思变得平静,攫取爱情的甜蜜渐次归于淡薄,与素馨的恋情还在初期,过早的透支兴奋,会将痛苦留给未来,收起纸条,侧过脑袋,面对鸢尾,莞尔一笑,算是对纯真的友谊,做出的回应,高一学年形影不离培养起来的感情,实在弥足珍贵,至少面对是非,鸢尾是真诚的,并没有冷眼旁观。

上午的课程,在懵懂中逐渐变成流年里的记忆,鸢尾和栀子不大能听懂,桔梗惦记着素馨,一颗心儿始终无法完全将课程放在心上,第三节课间隙,鸢尾已经安奈不住,约好桔梗和栀子,早点去往甘露厅。桔梗也想逃离课堂,逃离与沉闷相伴的烦乱心情,呼吸广阔天地里的新鲜空气,平复心中对素馨的惦记,而栀子则不忍心与闺蜜意见相左,她也极为珍惜难得的友谊。

第四节课结束,栀子起身,准备和鸢尾,桔梗一起随着大部分同学,去往甘露厅,却在回眸之后,悄然发现一向对饮食积极的忘忧,似是变了性格,无动于衷的坐着,甚至耳机,也被取了出来,戴在耳朵上,一点儿也没有去吃饭的意思。栀子感到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去吃饭吗?”忘忧好整以暇的靠在后排的课桌上,双手抱住后脑,惬意的回应道:“我等会去,现在人太多了,我怕热闹,喜欢清净。”

这番言辞明显不可信,栀子没好气的白了忘忧一眼,不再搭理他,恰好鸢尾和桔梗走了过来,三个女孩子一起走出了教室。绾莲也没有急于离开,他一向如此,既不着急,也不落于末尾,楼道内稍显清净,才起身离开,选择的时机和性格恰好一致,于清淡中归于寻常,却又总能感到与众不同,剩下的同学也陆续离开,教室内只剩下忘忧一人,早已经想好的计划,终于可以实施。打开桌兜,取出纸条,环顾四周,确认并无旁人在场,忘忧小心翼翼的走到绾莲的课桌旁,将纸条放进桌兜内,玉手紧接着一挥,原本整齐的书籍变得散乱,忘忧再次确认,并未露出马脚,才走出教室,去往甘露厅。

阴郁的天空,似被碧青色的水覆盖着,澄澈宁静,没有一丝波澜,清晨还能听见的鸟鸣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人影更是稀疏,完全没有驳杂的样子,这是忧郁的一天,至少天公作美,体恤地面上的生灵,在被热烈的阳光曝晒了整个夏日之后,清凉终于重归人间,行走在中庭广场上的绾莲,也被忧郁的日子里,弥漫着的天青色包裹住,美眸所及,即清淡又朦胧,一颗心儿更是无法挣脱忧伤的抚慰,沉沦于悲戚中,好在习惯了淡薄,情绪并不强烈,他是这样的性格,花鸟虫鱼,阴晴圆缺都会引动情绪,习惯于平静视人,只是不愿情绪的变化被旁人知晓,他并未如文竹一般,不与同学闲聊,却更喜欢在旁人热闹的时候,安静的欣赏着,更何论转入海棠中学伊始,藏于心中的隐秘就时刻与茫然的心情相伴,难言之隐始终不知道如何诉说,直至踏入教室,也隐约间心绪不定。

课桌上的书乱了,临走时明明是整齐的,绾莲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散乱的躺着,分明被人动过,重新拿起书籍,一本接着一本,整齐的摆放在课桌上,心中忽然变得疑惑,于疑惑中打开桌兜,看见了忘忧放置的纸条。

阅读完纸条上的字迹,疑惑更是溢满心间。栀子会主动搭话吗?绾莲不太确定,即便已经聊过,可是依然觉得,被栀子主动,是很难想象的事情。这或许就是单纯的青春吧,即便心在佛国,也会被女孩子的千千情思,撩拨心扉,遇到栀子之前,从未对女孩子心生涟漪,却在转入海棠中学之后,于不经意间的心灵碰撞中,动了情,尽管一颗单纯的心,仍然似莲花一般,安静的与碧波相伴,却分明感觉到,风在轻轻吹佛,心在轻轻摇曳。

要是这不是真的呢?怎么总感觉似乎在梦幻中。绾莲差点猜到忘忧的计划,如若心中并无栀子,或许已经猜到了,可惜世事不能假设,绾莲的心中,已经有了栀子的影子,冷酷的怀疑,只在刹那间,就被摒弃,纤纤玉手,拿起中性笔,思索片刻,撕下一张白纸,画出一朵莲花,放进了桌兜里,而心中的那朵莲花,已经在微风中,纷红骇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