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昌带着马正走到最东面的一间教室,因为事实上还没有到开学时间,整个学校只有高三年级和高二重点班还有高一提前班是上学的,大部分教室还是空荡荡的。
县一中高一总共有十二个班级,和高二年级共同使用一栋教学楼,高三年级在另一栋楼里。所以整栋楼只有两个班级在上课。
来到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毕竟是重点班,同学们都很认真的在早自习,除了朗读英语,几乎没有说空话的人。
周本昌指指教室最后排的一个空位,对马正道:“你就坐那个位置,先预习一下课本。”
马正答应一声,抱着课本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周本昌在教室里转了一圈,便回办公室去了。
马正看了一下课程便,第一节是语文课,便找出语文书,打开看了起来。
没过一分钟,便觉得有人在捅自己的胳膊,转过头去,便见胖胖的同桌正向自己挤眉弄眼:“嘿,哥们,我叫陈俊,你叫啥?是不是也走门路进来的?”
马正低声回答:“我叫马正,什么走门路?”
“哦,你就是那个中考状元啊。”胖子陈俊眉开眼笑的说道。“正哥以后多多关照,考试的时候高抬贵手让兄弟搂上几眼就得。”
“胖子,注意课堂纪律,再说空话我等下告诉老师。”前排一个圆脸大眼女同学转过头呵斥道。
“王燕,你别拿鸡毛当令箭,当个纪律委员有啥了不起。”胖子嘴一撇,不屑的说道。
“你,你再说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师。”
“行行,你牛,你牛行了吧。”陈俊见王燕要动真格,立刻软了下来,“我看书,我看书。”
说是看书,马正见胖子也没翻几下,便趴在课桌上不知想些什么。
没人打扰了,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马正认真的预习着课本。他原本在初中时成绩就很优异,别的同学就算参加各种补习班,也很少有考试成绩超过他的时候。
可是当他翻开高一语文课本,突然惊奇的发现,只要读过几遍,课本内容就如同刻录在脑海里一样如此清晰,就连每个标点符号都记得七七八八。
仅仅一个早自修,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高一上册语文课本就被他记住了三分之一的内容。
这么说吧,原先马正背诵课本也算不差,在学校里排前几位不是吹牛。但背熟一篇课文至少也要花半个小时,如果不复习的话,过不了几天就会逐渐遗忘一些内容。
可是今天马正觉得,自己的记忆力至少提高了好几倍,第一篇课文四百多字只读了三遍就完全记住了,而且他凭以往学习经验可以自信的说,这种熟练的程度绝不会漏掉半个字。
沉浸在学习快感中的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第一节语文课很快到来。
语文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姓刘,叫刘文静。据同桌胖子陈俊介绍,这个高一一班的提前班汇集了高一年段最优秀的老师,清一色拥有十几年教龄的名师组成。
刘文静老师教语文特别出色,上一届她带的班级里有个学生高考作文拿到满分,可见她出色的教育水平。
当然了,教数学的班主任周本昌老师,教英语的张月琴老师,教物理的秋田老师,教化学的胡永江老师等等,都是一中顶级水平的教师。所以绍城县一中虽然只是所县级中学,但连年高考都有文理状元出现。
要不是生源范围比省城中学小了很多,县一中一定是全省排名前几位的学校之一。尽管如此,县一中也是第一批省级重点中学,高考录取率远远领先其他县中。
课间休息的时候,陈俊还偷偷告诉马正,他老爸花了大力气才把他送进这个班,就是为了让他在这个魔鬼班提升成绩,考上重点大学。
可是胖子悲伤的对马正说,他原先在初中还算不错的学习成绩,在高一一班简直就是个渣渣,典型的学渣,这三年的日子让他怎么熬啊。
胖子的家就在县城,离学校不远,但县一中采用的是封闭式教育,全部学生都必须住校。就算胖子不停的抱怨,也只能乖乖服从学校安排,和马正住进同一间宿舍。
马正倒是无所谓住不住校,就算不住校,他也没地方可以住。食堂饭菜也不错,比他和师父住在道观里时品种更加丰富。最关键是便宜,米饭只要五毛钱,还可以无限制添饭,两块钱一份土豆烧肉,虽然肉不多,还尽是肥肉。但分量足,加上浓浓一勺汤汁,对马正来说简直是无上美味。
短短一天,马正就爱上了这个学校。恐怖的记忆力让他可以轻松的应付课程,食堂里便宜充足的食物让他不再担心挨饿。
宿舍虽然不大,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住进了四个同学,好在大家都埋头学习,平常互相之间很少有交流。唯一有点呱噪的就是胖子陈俊,可即便如此,马正也觉得这家伙比初中那些同学要努力的多,只是偶尔会八卦几句,发几句牢骚而已。
唯一有些不方便的是,马正不能随意练功。
马正摸索出了烛照功的练习规律,最佳时间是正午两个小时,虽然十一点半到一点是学校规定的休息时间,允许学生饭后午睡一小时。可是偌大的学校,他根本找不到可以不受打扰的练功地方。要知道他必须不穿衣服才能练功,要是被人发现可是会出大事的。
万般无奈,他只能选择晚上练功。可是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要是在寝室里练功很难集中精神,还很有可能受到同寝室同学打扰。
他发现自己练功时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吸收附近一定范围内的热量,大夏天深更半夜的也没人会察觉。只是寝室里装了空调,等到大家睡着了他一练功,却没想到寝室温度骤降,当天夜里就把一个叫做周启文的同学给冻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胖子嚷嚷着说空调坏了,明明只设到二十六度,结果半夜里盖着被子还被冻的受不了,让宿管员找人来修空调。
这样一来,马正也没办法在寝室里练功了。好几天不能练功的他焦躁不已,甚至生出了休学的念头。
他的异常状态被班主任周本昌发现了,这位负责人的老师是知道马正状况的,以为他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里,便时不时找他谈心。
可马正哪敢跟老师说实话,只好强忍焦虑的心情,向老师保证会安心学习。
直到有一天,事情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