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令人失望的出生

我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从小我就感觉妈妈姥姥很偏心,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弟弟和姐姐,尤其是姥姥感觉没有对我笑过。农村家庭都有点重男轻女,姐姐出生后,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备受宠爱的。据妈妈讲,我出生的时候,她刚从厕所出来,就肚子疼的不行了,爸爸当时不在身边,妈妈喊了邻居帮忙,后来爸爸和奶奶都来了我家,等待我的出生,出生后他们最关注的就是性别,知道生的是女儿之后,都带着失望的表情,奶奶当时就走了,爸爸笑呵呵的说女儿也好,我相信妈妈当时也是失望的,又是一个女儿。

我出生后特别爱哭爱闹,妈妈说当时把我拜给了大石头,家里也贴着纸条,上面写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我还是闹腾的厉害,所以从小妈妈也不是很喜欢我。后来弟弟出生了,他是家里的希望,所以的人都围着弟弟转,那时候我也才2岁多。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应该是四五岁,由于家里孩子多,妈妈照顾不过来,姐姐小的时候我由姥姥带,妈妈带着我和弟弟,爸爸由于要看店,只有晚上才能回来。姥姥和姥爷来看我们的时候,总是给我们带一些好吃的,我记的特别清楚,有一次姥爷用手绢包着两袋方便面,我很想很想吃,但不敢张嘴要,就用手一点一点的够,可能当时也是希望他们能看到我的意图,然后给我分一袋,但是有没有吃上,我已经忘记了。

可能正是因为从小就受的关注少,导致我对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妈妈带我我弟弟去店里找爸爸,爸爸当时在帮爷爷看磨面机的店,太爷家开着一个小卖部。太爷给了我和弟弟一人一颗糖,但是我不想吃糖,我想吃两毛钱一袋的瓜子,太爷不给我,我就让妈妈给我买,妈妈不买,我就躺在地上打滚哭着闹,最终我也没有吃到瓜子,从那以后,我也不太愿意和妈妈一起出去,有一次妈妈带我和弟弟去姑婆家,我自己偷偷跑了。跑去做什么了我就没有什么影响了,后来听妈妈说,我跑到回家的一条小路上,躺着睡着了,当时有一匹马经过我,差点踩到我,路边的邻居看到了吓的大叫,后面给妈妈说了这个事情,妈妈很自责,觉的没有看好我。

我经常一个人跑出去,有一次差点就一个老头带走了,后来我一直再想,如果我被他带走,那我的人生又是咋样的?我开口正常说话比别的孩子都小,当时上一年级了,我说话还说不利索,老师和同学都嘲笑说,邻居也和妈妈说我是不是个结巴,姐姐也因为被同学嘲笑,经常对我发脾气,就这样我没心没肺的过了一两年,后来就慢慢说话能说利索了。

我的右手上有一条很深的疤痕,这是在我6岁左右的时候,翻自己墙的时候被玻璃划伤的。那个时候,妈妈在地里干活,我带着弟弟在地里等妈妈,后来弟弟说饿了,要吃东西,我就找妈妈要家里的钥匙,妈妈不敢给我,怕我弄丢,说活快干完了,让我们在等等。我自己带着弟弟回家了,反倒家里拿了馍馍出来,从门缝里递给了弟弟,但是就在我翻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没有抓稳,手直接划在了玻璃上面,我记的当时留了很多血,弟弟看到在门外大哭,我随着撤下妈妈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裹在了自己的手上,告诉弟弟去找邻居帮忙叫妈妈回来,我从门缝里挤到主屋,躺着炕上,觉的很冷。后来给我家做家居的两个木匠回来,发现弟弟在门外哭,知道了我的事情,翻到家里拆开我家窗户,把我抱了出来,再后来我有点模糊了,觉的周围有好多人,妈妈回来看到我一直在哭,爸爸也从店里回来,给我披了一件衣服,就跑我去找村里的医生,手上被缝了三四针,当时村里面没有条件,缝的很丑。

从小我最喜欢爸爸背我,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的时候,我就闹着让他背我,所以那个时候我喜欢爸爸甚过妈妈。我的性格那时候很虎,总是语出惊人,把知道的秘密都告诉邻居,导致妈妈一度追着我打。也做过很多坏事,比如把邻居家的钥匙偷偷给扔了,在邻居家进不去很着急的时候,我又有点害内疚,告诉他们把钥匙扔在哪里了,妈妈对邻居家一直赔礼道歉。还有一次把村里人的一车麦子点着了,到时候真是麦子收割的季节,我带着弟弟去地里找爸爸,正好经过的地方有人放了一车麦子,但是没有人,我拿着一个打火机,就想试试能不能点着,我看到只是一个小火苗,心想风一刮肯定就灭了,但是等我和弟弟到了自家地里,发现那块全是浓烟,才知道火烧起来了,一车的麦子基本都毁了,车也被烧黑了,我一直不敢承认这是自己做的事情,因为我当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后来我再也不敢瞎点火了。

小时候放养式的教育,让我的性格挺外向,敢说敢做,但是偶尔也会暴露出敏感多疑,总是希望别人能多夸夸我,多关注关注我,等他们真真夸的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家里我最敬畏的是姥爷,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发脾气,在我眼里,他有学识,有涵养,不像一个农村人,也是他带着我走向了人生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