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风也没有推让,她笑得真切,眼角弯弯。“苟富贵勿相忘啊!江神,等你语文支棱起来了,可别忘了带带我的数学呀。”
江炽意愣了愣,印象中没看过她笑出声来的样子,哪怕在她家时也没见过她这样开心,像是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放松了下来。
有糖就可以了,没有就分享。小孩子的世界,利益关系多么单纯。
祝南风又想起了有意思的事,“诶你记不记得那天生物课...”
似乎是有点兴奋过头了,祝南风整个后背都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甫一笑得全身都抖起来,也牵动了伤口,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江炽意本来就注意着这边,自然对她的表情都敏锐了许多,接收到这一微弱的信号,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怎么了?碰到腰上的伤了吗?”
他立即按了铃,祝南风本来想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躺下,“其实没什么大问题的。”
护士姐姐很快赶到,刚好也要到换药的时间了,她端着药进来。
江炽意神色不大自然,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溜得很快。护士姐姐给南风检查了一番,没有大问题,就开始上药。
来换药的护士姐姐是固定的那个,一来二去,祝南风跟她聊得也挺熟了,护士姐姐甫一拆开包装袋,祝南风就配合地调整好姿势,让她不用太费劲地找位置。
护士姐姐也才二十出头,她手里一边忙活,一边打趣地说道:“那个男孩子天天来看你呀,是小男朋友吧?”
祝南风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呀,姐姐别笑话我了,那是我同学,来帮我带作业的。”
护士姐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继续聊着。
江炽意百无聊赖地在走廊上来回踱着,一会又坐下来。刚才太慌乱,什么都没有带出来,也不能看书,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走廊上时不时有医生或护士步履匆匆地经过,江炽意被隔在人流一岸,静静地坐着。广播中响起悠扬的铃声,似乎是提醒着忙碌了一天的白衣天使们下班休息,又好像意味着使命的交接与轮回。
江炽意仿佛置身世界之外——不是作为参与者,而是旁观者,饱览人间百态,这种感受久违地出现在他身上。
电话手表的声音不适时的响起,表盘上没有显示来电人,但只有熟人才知道他的号码。江炽意刚刚接起,音量过大引发的振动声就在耳边荡开。江炽意皱了皱眉,一边将手表拿远了些,一边往人少的方向走。
“江炽意!”对方声音里透着可劲地高兴,“我妈让你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
是齐晚晚,大他两岁的表姐,他爸的堂姐的女儿,也可以说是他妈的好闺蜜的女儿。嗯……辈分没乱,就是有点妙。
“记得叫姨姨和舅舅一起来哈!”比起舅妈和干妈的双重身份,阮言更喜欢被可爱的小女孩叫姨姨,在她的坚持下,齐晚晚也改口了,虽然江炽意每次听都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知道了姐。”江炽意压低了声音,这好歹是医院,他不敢大声喧哗。显然电话手表的传声效果不太好,对方语气变得不耐烦,“喂?你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这事跟我妈他们说一声就行了,怎么还特意来问我啊?”江炽意走到安全通道里,才放开了点音量。
齐晚晚故作神秘:“有件事……我想当面跟你说,但我听姨姨说你最近天天去医院看女同学,就怕你不肯过来咯。”
江炽意一愣,脸上不经意烧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