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红色的霞光挂在天际,海天之处一片白茫茫。
当金色的太阳一跃从屋顶上跳起来,整个稷下学宫都经历了金色圣光的沐浴。
张良早早就已经准备好迎战,穿戴整齐,踏了黑靴,持着利剑就出了门,因为学宫特别大,而且如今稷下修士只有四人,其只剩下一些仆从。
张良没有人接待,只好自己在稷下学宫里四处转悠。两侧都是常青的松柏,云松立在悬崖峭壁之上,但是依旧生机勃勃,还各有姿态。
这里的宫墙墙壁还有台阶,到处都生着浅绿色的台阶。新绿的台阶覆盖在旧的枯黄的台阶上,因为无人打理,台阶上还落着掉落的树叶。
张良以指作剑,指向青天,双目凝神,眼中忽的泛着黄金光芒。当手指划过自己双目,张良再睁眼看眼前的世界,周围的世界都是灰蒙蒙一片,所有的颜色都在阴阳视界之下消失,只有灰蒙蒙一片。
张良撤了法术,脸上写着失望。
“没想到稷下学宫衰落的这么厉害,曾经七国之中灵气最盛的地方,如今居然察觉不出一丝灵气。这样的地方,根本难以修炼道法,也难怪荀卿急着要把他的弟子送下山。”
话刚说完,张良便察觉到自己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转身回看,原来是周子过来了。
“张良先生早——”
“周师兄早——”
周子作揖,“张良先生乃是五代韩相之后,周子不过稷下泛泛之辈,怎么能担当的起张良先生一声周师兄呢。”
“你我都为修道者,只是门派宗师不同,你入门时间比我早,良自然应该尊称周子为师兄。”
“如此,周子便厚颜称呼张良先生为一声师弟了。不知张师弟用膳了吗?”
周子大清早就来找张良。虽然稷下如今不如从前,但是周子以为,还是要周全礼数。
“尚未。只是我早晨起的早,所以出来转转。久闻稷下学宫的大名,一直不曾前来拜会。只是刚刚过来拜会,没想到却遇上荀老夫子遣散众弟子的场面。难以置信,往年这个时节天下修士都齐聚一堂,准备论道。”
“道法归寂,本来前来稷下论道的修士也就不多了,而今年来者寥寥,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倒是让张师弟见笑了。”
两人一路说着,一蓝一青两道身影穿梭在廊道里。
萧衍今天穿了身玄色深衣,腿上绑了布条,胳膊处的衣袖也被拉起,手里提着一根仗往饭厅的地方走去。
他在廊道里转了个弯,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就看到这一幕,“周子怎么和张良走到一块儿了?”
“他从昨夜起,就一直说张良是个心里真正有国家的人,还说他很佩服这样的人。平时我们都是一起晨练、用饭的,今日他却丢下我一个人去找了张良,可见他对这张良心生渴慕啊。瞧瞧他们,师兄师弟叫的,比咋们同门师兄弟都还要亲切。”
萧衍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脸幽怨的伏胜站在他身后。
伏胜现在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娘子似的,驻在原地,恶狠狠的看着张良。
“哎!周子修道就是有一日学有所成,能够帮助他的国家。而张良呢,虽然他的国家灭亡了,但是他却敢为了他的国家单枪匹马一个人上山来调整师尊,这两人算是同道中人了。所以他们两一见如故啊。”
伏胜听了,却很不满意,“我与他同窗多年,朝夕相对,怎么多年的情谊还不如他和张良数面之缘。”
“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正是如此。你我都知道,秦国势不可挡,天下一统就在这数年,但是周子却固执的想要保护齐国,我们的立场不同。周子自然不愿意对我们推心置腹。”
伏胜听了萧衍一席话,茅塞顿开,只是等他回过神来,萧衍已经走远了。
等用了膳,锺声三振,周子便引领张良来到了道场。
穿过了曲曲折折的廊道,张良猛地一抬头,他便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
塔楼从表面看起来和其他的木楼没有什么不同,外观上都是红漆木,但是张良却能够敏锐的察觉出,这座塔楼外观看上去一片死寂,但是内里却灵气涌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宝塔?”
周子笑道,“正是。”
张良看着通天宝塔,心里充满了讶异,如此高耸入云的塔楼,按理说应该在吸临淄街市上也能看到这塔楼,但是当日他眺望稷下学宫,却并没有看到这座通天塔楼。
可见这座塔楼应该是被人下了视界保护,只对修道士开放。只有进入稷下学宫的人才有机会一睹真容。
“传说通天宝塔是上古大神姜子牙以神力铸成,顶上镶嵌了女娲补天剩下的石子,那些石子被放置在通天宝塔的顶端竟然化成了天外天,成为了人类证道通往永生世界的大门。据说在这座塔楼里,封存着上古的神器,只是不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
张良看着这座塔楼,眼中充满向往和好奇。
“张师兄,这些传说我也不辨真假。只是通天宝塔还有另一个名字,证道塔。凡人只要能爬上这通天宝塔,就可以直接羽化飞升进阶为神。但是千百年过去,早就没有人能够爬上这宝塔。”
“通天塔内还有一座两人高的铜锺,据说只有修成了无上道心的人前来访问,他才会自己响,于是又被道者称之为证道之塔。”
“得到了证道塔认可的修者会在额间出现回形纹章,这个纹章是代表着荣耀的同时,也宣示着修者已经达到了半人半神的境地,能够比肩神明。”
“千百年前,人类的始祖得到神灵的庇佑,赐予了人类许多好处的同时,还给了他们进阶为神的资格,只要勤加修炼,将灵气运用自如到和神明比肩的地步,就可以选择放弃人类的身份,羽化飞升进阶为神。”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万法归寂,很多道术道器失灵,几乎没有人能够让证道塔的锺响,更没有人能够闯上塔顶。”
张良看着这座塔楼,顿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