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不置可否，问道：“杀了自己心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纪方华瞬间沉默了。
苏向道：“我以前也担心你会随着认知坍塌带来的意志消沉而一蹶不振，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基因第一本能之下，你有很大概率能抵挡自身意志消沉的负面影响，如果再加上我的帮助，会让你更快的度过这段时间。”
纪方华沉声道：“你说过，只有杀死你心中最重的执念，才有可能实现它！我信你，可我现在该怎么做？”
苏向道：“帮我研究，到底什么是鬼。”
纪方华皱眉：“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我怎么帮你？你自己有头绪吗？”
苏向指指手中的《周易》，道：“这不是头绪？”
纪方华不可思议道：“你不会是想研究神学吧？”
苏向笑道：“别那么激动，什么神学？只是一些科学还未完全涉足的领域，等这些领域被研究透彻，神学也是科学。再说，我已经有一些进展了。”
纪方华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都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苏向不由呵呵一笑道：“别这么悲观，我真的找到了一些方向。我很久之前看到道德经，无意间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你说，把这几句话代入到物理学，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首先就是“道”这个概念，道德经二十五章中说的很清楚，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这个“道”字代入物理学所代表的含义，我们是否能够引申为宇宙大爆炸理论的奇点，也就是零纬？物理学的定义来说，奇点就是零纬，一个体积无限小密度无限大的点。我们先假设宇宙大爆炸理论是正确的，按照宇宙大爆炸的理论，宇宙大爆炸是不是就如同道德经所说，零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当然，这里的一二三，代表的是纬度。一个零纬的稳定的奇点，发生了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变化，导致其自身平衡被打破，从而使这个奇点自身发生变化，导致其与稳定状态下的奇点有了差别，也因此，一个新的纬度诞生，时间纬度。紧接着就是二维和三维，在奇点变化后极短的时间内衍生，再通过奇点爆炸衍生出四维乃至五维多元宇宙，一直到我们现在都无法理解的更高等文明。”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基于宇宙起源是奇点大爆炸的猜想。但在不考虑宇宙大爆炸的前提下，这个理论依旧符合物理事实。不过没有假想物的猜测更加烧脑，我不确定我能否清晰的表述出我的想法，你做好听不懂的准备。”
纪方华冷笑着瞥了苏向一眼，玩腻了的把戏，还当是高中那会啊？
苏向睁着眼装傻充愣，激将法，确实是玩腻了的把戏，但是好用啊！
苏向继续道：“现在假想一个虚无的空间，什么都没有，绝对虚无，没有一切我们所认知的概念。但其实按照我们生活的四维空间，很难去形容这个绝对虚无的空间，那就姑且按照我们能够理解的认知去设定，这个空间，是一片虚无，空间没有质量，没有任何物质，也没有物质变化，所以也就没有时间的概念，因为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但对于我们这个设定了这个空间的人而言，这个空间是存在时间的，这个空间的构思以及诞生，都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当我们的思维存在于这片我们构建的空间后，这片空间就不再是一片虚无，我们思维的变化也构建出了时间纬度。这是第一个无解之处，暂且不论。现在这个空间内还没有物质，那么身为这个空间的缔造者，我们赋予这个空间物质，一个点，零纬的点。好的，一个点出现了。现在好了，一片绝对虚无的空间内出现了一个点，是我们为其定义的一个点，但这个空间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是基于我们的思维而定义，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纪方华道：“意味着这个点，在这片空间中无穷小，也无穷大！”
苏向拍手道：“不错，这个点无穷小，也无穷大！这就是零纬！包含一切，哪怕是相互矛盾的存在！”
纪方华忽然问道：“你说，我们这个宇宙，有没有可能就是这样一个点？”
苏向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这个想法，确实有这种可能，在没有确切的定论之前，一切猜测都有可能。当然，只是可能。你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所以没有意义。我们还是先完善这个点。这个点无穷小也无穷大，当我们的思维落在这个点内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们无法构思这个点的组成究竟是什么纬度，只能根据思维进入这个点的过程，进行假想猜测。我们的思维靠近这个点，虽然这个虚无空间内没有距离一说，但对于缔造它的思维而言，思维的惯性赋予这个空间距离感，这个点与思维的距离，以及二者间距离的减少，赋予了这个点第二个纬度，也就是俗称的点动成线，应对参照物不同，我们看到的也就不同，假若这个空间内仅有这个点和我们的思维，思维靠近点就相当于点靠近思维，简单的相对运动，这一点没有疑问吧？”
纪方华道：“没有。”
苏向继续道：“这个问题勉强可以理解，但下一个问题又出来了，这个点在与思维距离靠近的过程中，应该是怎样的状态？是如同我们生活的四维空间一样逐渐在视线中变大，还是应该一成不变？毕竟这个空间内没有光，思维能够如同四维空间一样观察是一种思维惯性的设定。”
纪方华道：“既然思维惯性设定了距离感，那么就应该是如同四维空间一样，一个点由于距离的拉进，逐渐变大，由一个点渐渐成为一个圆，也就是线动成面，假若没有设定距离感，这个点就算来到思维面前，依旧是一个点，连线都不存在，更遑论面。所以这第二个无解之处，就在于这个距离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