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弈崧微微眯起眼睛,躲过简华洲的攻击,然而麻药实在强力,想要制服简华洲实在困难。
简华洲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正想将人制服,脑后却传来一阵剧痛。玻璃碎渣和药水在他脑后爆裂开,简华洲忍住痛,躲开了要害,却不慎被徐弈崧用巧劲锁住,身后偷袭的人一把将他手中的针筒夺去,在他胳膊上来了一针。
林鹿脸上还蒙着毛巾,他在病房内转了一圈,将窗户打开,手动关闭了麻药喷射的阀门。
“还能走吗?”
林鹿朝徐弈崧伸出手,然而没过多久,他脸色一变,对着垃圾桶呕吐了起来。
“你没事吧?”明明只是来医院接人,没想到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徐弈崧多少觉得有些好笑,然而脸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
林鹿摆摆手:“安眠药轻度中毒,他这根试剂里估计也是安眠试剂,这毕竟是在现世,他不敢杀人。”
徐弈崧坐在地上,缓过麻药的药效,他屏气及时,只吸入了少量,但还是手脚发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鹿冷笑一声,感觉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散得差不多了,扔掉了脸上蒙着的布。
“我倒还想问呢,我眼睛一闭一睁就到这里了,还摊上个这样的主治医师,没病都给我治出病来。”林鹿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根据转账记录查的。”徐弈崧撑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爷爷离世前将账户转到了我名下,所以我能查到这笔支出来源。”
至于林鹿为什么一醒来就出现在这个私人病院里,而身为失控游戏第一公会的会长[狐王]顾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随着徐文景的身死而变成无解的谜题。
林鹿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可这一切都如同散落的珠子,而他找不到能将他们串起来的线。
“走吧。”林鹿从医疗推车上拿起自己的档案袋。
徐弈崧:“……办理出院手续要主治医师的证明。”
林鹿和徐弈崧的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到地上的简华洲身上,林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这家医院我记得有笔迹鉴定,所以只能这样了。”
“只能怎样?”
“先混出去了。”林鹿开始扒简华洲的衣服,当他接触到简华洲的外衣口袋时,眉头忽然皱了一皱。
徐弈崧很敏锐地观察到了他的反应:“怎么了?”
林鹿从简华洲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纯黑色的卡片,约有一个硬币的厚度,卡面做成了哑光的款式,上面没有一个字。
“我之前在徐文景身上见到过这种东西。”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纠结于这件事的时候,林鹿匆匆将简华洲的外套脱下来,费力将人拖到了床上,将外套换到了自己身上。
“分开走,我随后跟上。”林鹿对徐弈崧说道,“我之前跟护士套过话,疗养院不远处有家叫‘万福’的超市,我们待会儿在超市正门口汇合。”
“好。”徐弈崧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等着就是了。”林鹿扬扬眉。
徐弈崧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对于林鹿虽然不算知根知底,但也还算了解,说得越多,反而越容易引起林鹿的逆反心理,说不定一个“开心”,就留在这里调查到底是哪个部分出了问题。
目送徐弈崧离开病房后,林鹿并没有急着处理病房里狼藉的状况。
简华洲主动切断了病房的监控系统,对他反而是件好事。
他站起来,绕着病房里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果然在这里么。”
监听器。
他一直被关在这间病房里,尽管有时候会被拘束在床上,无法自由行动,但他的视线是自由的。每次简华洲跟他谈话后,离开时总会无意间看一眼病房内的某个角落,像是在确定什么。
林鹿将监听器内的储存卡拿出来,随后将监听器的外壳重新塞回了角落。
随后,他将刚刚从大衣口袋里拿到的那张黑色卡片拿出来,将黑色卡片从边缘处掀开,露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凹槽,恰好跟监听器里的存储卡贴合。
林鹿将将储存卡放了进去,耐心等待了片刻,黑色卡片忽然开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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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斯电码。
“不要毁灭系统。”
林鹿皱起了眉。
可现在显然没有任何人能够为他答疑解惑,而跟脱不开关系,而且还活着的人,显然就是眼前的简华洲。但他不能去问简华洲。
如果他去问了,也就暴露了他对此一无所知的事实。显然简华洲并不认为他对此一无所知,否则就不会在徐弈崧过来的时候,给他注射安眠剂了。
“……”
不对。简华洲作为他的主治医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耐药性,如果真的想要他完全失去意识,怎么可能还给他留有喘息的空间。
更甚者,怎么可能“恰好”在身上带了这张卡片,又每次都“无意”往那个角落看一眼。
林鹿握紧了手里的黑色卡片,脸色阴沉。
一切都是被计算好的。
他就像被蜘蛛圈入领域的昆虫,已经入局,自己却浑然不知。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感觉。直觉告诉他,他一直所信任的徐文景在其中恐怕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徐文景没有告诉他,一个都没有。
“你还真是不放心我。”
林鹿冷笑一声,从医疗推车里拆出口罩,戴在自己脸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便往外走去。
这种疗养性质的私人病院对进来的人审查严格,对出去的人却不太上心,林鹿很顺利就从里面混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往与徐弈崧约定的地方走去,而是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手机没有上锁,林鹿很轻易地就将手机打开,找了一位出租车司机。
“客人,要去哪儿?”
“竟陵墓园。”
司机没有多问,收了款就发动汽车,往墓园开去。
“跟上。”徐弈崧抬起眼,早有预料地吩咐自家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