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划开云雾,破开争吵。
凌沫摸了摸已经变成杂草般的头发。
“逃?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夜煞盟控制一切,每个城池,每个地界,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闲云野鹤的散修,也都是在我们的控制一下,即便是玄阴宗又能如何呢?”
凌沫说着。
四周身穿黑袍之人也越加的多了起来。
陈年躲藏在云雾之中,想走也是来不及了,四周的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不过他现在。
对于这个鬼母的势力也有了更加清楚的认知。
“所以高禾,你何必保护这样的人与我们为敌呢?修行者不是凡人,何必被凡人牵绊,等鬼母大人炼成了丹丸,修行更进一步,你我都可以向着顶峰出发,能走的更远。”凌沫说着,眸子看着那身穿铠甲扎着马尾辫的女子,似乎对于她也很是忌惮。
“而且你不愿意有人因你而死吧?你只要放下剑,封锁住自己的经脉,那么我就可以不杀了你们,不杀了这些人。”凌沫淡淡的说着,嘴角也是挂起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凌沫边上铁塔一般的壮汉,此刻微微用力,那男子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声音凄厉。
那身穿着白衣的女子,此刻眉头微微蹙起,此刻低声说着:“高禾姐姐,不如你放下剑,我们或者不会死呢,我实在是不忍心了,高禾姐姐你也不想我不忍心吧。”
高禾叹了口气。
“你我曾是最好的姐妹,或者说你们都有过追求,但我知道,你我之间终归是不同的,凡人有凡人的自由,修士有修士的追求,何必呢?以凡人之性命,以弱小的存在,以卑微的生命,铸起自己的修为。”
“高禾你真是天真,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这样的天赋吗?我三岁的时候,被人夺走了母亲,十岁的被杀死了哥哥,十二岁的我就知道,这世间只有强大才是一切,否则总归会化为灰灰。”凌沫低声说着,双目之间已一片赤红。
高禾刚想说话。
边上的白衣女子却是握着剑,已经牢牢的刺入高禾腹部,盔甲很厚,所以血流的很慢,但是却红的很是鲜艳。
白衣女子喃喃细语。
“高禾姐姐我也不想的,但是…你若死了,你若是不必这样坚持,那么我们或者就可以活下来了,毕竟这位姐姐已经有了承诺,而那鬼母大人也不一定是坏人吧。”
高禾拄着剑,没有说话,血却是流的更快了起来。
凌沫此刻看着,耐心的等待着。
包围圈也是变得小了许多。
陈年不得不在云雾之中出现了。
陈年就在高禾边上,高禾看了一眼陈年,没有多问什么,陈年现在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下了,不要说是破局而出,即便是救人也是不能。
她握着剑。
全身剑气纵横。
她抓着那白衣女子。
将这群人护持在身后。她自然知道这女子是什么货色,但是她必须要保护她。
因为她看过那鬼母的手段。
她仍记得,她修行的地方,有一家好吃的馄饨摊,老板是个大姐,热情的很,虽然有时候嗓音很大,总爱计较。
但她总是在每一个来吃饭的人都念叨一句。
自己的孩子在学堂又是受到夫子夸奖,又是取得了什么成绩。
后来却是沉默了下来。
馄饨摊也不开了。高禾后来听说才知道,她的孩子消失了,学堂的所有人的消失了。
她去追查只是看到一个山洞,树上全部都是被吊死的小孩。
山洞里面,全部都是白骨。
后来她知道。
这些不过是鬼母幼子的游戏,剩下人没有死去的,不爱玩的,都是会被送到更远的地方,炼药。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馄饨摊老板提起自己孩子那般得意的笑容,就像是她的生命之中有了光。
而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却是毫不在意的夺走了这一切。
她要的就是维护这一切,凡人也是人,她们也应该有人来守护,既然没有,那么就从她开始吧。
那白衣女子此刻无奈躲在后面。
眸子打量着四周,对着陈年道
“这位哥哥,我叫秦娅你也是来保护我的吗?”
陈年懒得搭理他,闭目养神。
“既然如此,那么我只能杀了你们了。”
凌沫感受着那剑气的逐渐淡化,也是伸出了手,摆了摆,示意了那些黑袍人一下。
黑袍之人全部都是坐在地上,掌心之中,裂开了一道口子,血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在地面之上极快的汇聚着,到了后来化成了几十把血色长刀,迅速飞来。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是在准备着阵法。
“小心!”
高禾拔出剑。
挥舞着砍断射向陈年的血剑,在她看来陈年已然是被吓傻了。
陈年却是在想着如何才能动用最少得力量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挡住那些剑。
却是直接看到了重剑无锋。
那血剑一下便是被砍断,那血剑被砍断之后却不停歇,又是化成无数断的碎片,向着他们而来。
但也都是被剑气一一挡住。
陈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几十把血剑却又是在那阵法中心密密麻麻涌动而出,四周的血气也是更加厚重。
“我不知道你是否值得信赖,但是…现在也只能信赖于你了,我一会拼杀出去,你将秦娅,记住千万不能让血脉落入鬼母的手中,她越加强大,以后庆国之人,恐怕都是要成为她的祭品。”
陈年没有说话。
高禾马尾辫一摆动,却是猛然间向着前面扑杀而去,铠甲之上灵气波动,对于那四周的血刀,却是不躲不闪。
任由那血刀刺入身体。
凌沫此刻退后一步。
那重剑却是向前一步,一个黑袍之人,急忙站了起来,拔出刀子,想要拦截,但是那高禾的重剑,一横,一斩,却是直接将那黑袍男子,拦腰斩断,血肉模糊。
她再次向前一步。
她只要杀了这凌沫,那么他们就可以出去,而现在她已经距离这凌沫只有,一次挥刀的过程。
一下就好。
重剑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剑破虚空。
她铠甲之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的血。
此刻那剑动。
却是仅差一点。
再也砍不下去了,那铁塔般的壮汉,却是直接抱住凌沫,硬生生挨了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