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看着张小宝偷偷抹掉眼泪的狼狈,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高僧何故如此,难不成——你那好友竟是一名女子不成?”
“是的,是一名女子!”
张小宝淡定回答,竟丝毫没有想过掩饰。
“原来如此,那怪不得。”
李白接过张小宝手中的酒葫芦,同样是痛饮一口:“高僧是如何看待男女之情呢?从你的近几首诗作来看,高僧所描绘的——皆是此种情感。却又仿佛找不到突破口,一直绕在其中走不出来。诗文虽显浪漫,却都隐藏着淡淡的忧伤。”
“自古以来,男女情爱就没有人能够写明白过,我又怎能参透其中真理呢?”
张小宝并没有着急下结论,沉吟一番摇摇头开口道:“不过据我了解,男女之情多为遗憾,但正因为有了遗憾,才更让人觉得肝肠寸断。若是一路顺风顺水,那必然平平无奇,自然也就不会让人如此费解痴迷。”
“通透!不愧是高僧,看待事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而且讲起道理来让人一下子就能接受,简单、粗暴、明了。”
李白听罢,冲着张小宝竖起大拇指:“高僧这话,便是道出了这时间男女感情的本质和通病,更是将做人的道理也暗含其中了。事实上,我曾与好友同样探讨过这样的问题,但当时年幼,并未探讨出什么有用的成果。如今有幸听闻高僧开解,实在是醍醐灌顶。”
“过奖过奖!”
张小宝谦虚的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过奖一说,世间事本该如此。我们生来这世上走一遭,生不带来什么,死不带走什么,人生的全部意义就在于这中间的经历。而痛苦最使我们感受到真实的存在和活着的感受,这其中唯有心痛让人历久弥新。而观之遗憾,便是这种痛苦的极致!”
李白说到这里,又是仰头痛饮,将自己的心得体会全盘托出。
“太白兄也是通透之人,不愧是贫僧的伯乐与挚友。”
张小宝听完李白的话,也不再郁闷,起身从李白手中接过酒葫芦,同样也是豪迈的开口痛饮。
张小宝和李白二人一边喝酒一遍吃肉,很快将烤着的大鱼大快朵颐一番之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和看着对方油腻腻的嘴唇,李白有一次开口道:“高僧,再做一首诗与我品鉴。这明日你便要离开,这首诗作完我们便好生休息,不耽误你明日的行程。”
张小宝本来有些许困意,但一听李白还不满足,而自己好不容易碰见这么一个知己来,又有些惺惺相惜,便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那好,我再作一首诗便是,你且听好——”
“我自当洗耳恭听!”
李白喜出望外,明显对于张小宝的反应出乎意料。
他本来以为张小宝会义正言辞的拒绝自己的,毕竟这几日来他确实有些烦躁了,这一点他自己都能感觉到。
但没有办法,高僧的诗作确实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们终会在山巅相逢
细数青松针叶年轮
看清闲和尚撞笨钟
或乘云品茶练轻功
将心事打包赠晚风”
李白还在想自己的心事,张小宝已经脱口而出。
张小宝诗一出口,便有一阵清风徐来,温柔的拂过二人的脸颊和身体,像一双温暖的大手。
“好!好诗啊!”
李白顿时从心思中抽离出来,而且下意识拍手叫好。
“好在哪里?”
张小宝也执行程序般开口询问。
“高僧这首诗充满了离别之意,似是专门为我而作,这是一好。同时诗中所表达的意境深远,选词贴切,情真意切,这是二好。意气风发,浪漫依旧,这是三好。”
李白兴头正好,掰着手指头依次罗列了三点,同时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高僧,等来年你那边山桃花于早春绽放之际,请务必于我手书一封。我李太白虽不是女儿身,但也愿意策马前往贵地,与你一同欣赏山间美景,解你寂寥惆怅,还望高僧莫要嫌弃我。我定会在山桃花绽放全盛的时期赶到,不负花期不负胜意。如果可以,我还想在高僧那里小住叨扰,一起于山巅品茶练功,一起回味往日悠闲岁月,一起饮酒品诗,与晚风倾诉心事秘密。”
“这有何难?来年我定手书太白兄。”
张小宝豪迈开口。
“好,那我便继续品鉴诗作了?”
李白得到了张小宝的回复,明显十分开心。
“请开始你的表演!”
张小宝表现出期待的神情,同时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终将会在山巅相逢,这是高僧的意气风发,更是对我们二人的美好祝福。寓意着我们都会在各自的擅长领域中做出不俗的成绩来,而且成就不小。所谓‘山巅’,一语双关。既是指字面意思上的山的顶端,而且是高山的顶端,也指我们各自的成就之高,基本无人可以比肩。当然了,如果我们真真实实做出了那样的成就,到时候自然屹立山巅、气势巍峨,豪迈之情溢于言表。而那个时候,我们或许在实现了自我需要之后便急流勇退,开始享受生活,所以有大把的时间和空闲来饮酒作乐,所以一起细数青松针叶年轮。这是一种怡然自得的生活方式和乐趣追求,一起看清闲的和尚每日雷打不动的撞钟,看他们在山巅的云雾里练功,然后回味这一生的坎坷与辉煌,将那些无人理解的心事全部打包赠送给晚风,让它送给想说给听的人,或者直接带走我们的烦恼和心中的忧愁。”
说到这里,李白又一次痛饮美酒。
顿了顿,他接着开口:“浪漫,极致的浪漫啊!”
“哈哈哈,太白兄果然是我这社畜的知音,我心中所想、诗中所作,你都一览无余!”
张小宝也是爽朗开口,显得十分兴奋。
“能遇见高僧,也是李某平生一大幸事。我活了这么久,从未像如今遇见高僧你这般酣畅淋漓、神清气爽过。你简直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是救赎!”
李白也是越说越兴奋,直接手舞足蹈。觉得仍不尽兴,便拔出腰间悬挂长剑,又一次随心挥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