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复仇花(上)

“侍剑,快跑,别管我。”“爹,呜......”只见火光冲天,噼啪的燃烧声,木梁,墙垣纷纷倒下,整个山庄被浓烟吞噬了。

侍剑哭喊看着爹,想回到他身边,但是却被家仆拉住:“小姐,快跑,听老爷的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侍剑强忍着悲痛,抹去眼泪,转身随着家仆逃去后山。

到了后山才发现山上人迹罕至,只能自己开路,侍剑锦衣玉食惯了,家里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一下子慌乱的无所适从。荆棘,野草,尖利的山石划破了侍剑娇嫩的肌肤,衣服血迹斑斑,但是侍剑没有哭,咬牙坚持了下来,在家仆的帮助下,历尽千辛万苦,走完了崎岖的山路,顺利来到山下的小镇。

家仆念及老爷恩情:“小姐,现在山庄被贼人付之一炬,老爷夫人尸骨无存,怕贼人还在搜查,是千万不能回去的。我老家有个房子,可以暂时避一避,等你身体好一点,再报仇也不迟。”侍剑听着,觉得也是目前可行的唯一办法,于是随着家仆,一路南下,躲了起来。

时光飞逝,很快一年过去了。

都城一片繁华,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两边屋宇鳞次栉比,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大街往东西延伸,街道两旁遍是茶楼,酒肆,脚店,肉铺,作坊,当铺。行人络绎不绝,商贾衣着丝绸华服,文人沿途舞文弄墨,商贩在街道两边的空地上张着大伞吆喝叫卖,有挑担赶路的,有车马送货的,有驻足欣赏河景的。

侍剑穿着普通布衣,怀揣短剑,在大街上走着,不时张望着。走进一个小巷子,来到一个小屋子前,敲了敲门,一个老头探出头来:“什么事?””“张头,听说陈公府要下人干活,我特意来找活干的。”“哦,你等等。”张头打开大门,重新仔细打量着侍剑:“看模样还不错,有一股伶俐劲。下午两刻,在陈公府门口等我,我带你进去。”“好的,张头。”

侍剑准时来到了大门口,张头从街头走过来,招呼了一下侍剑:“跟着我。”侍剑点点头,张头敲敲大门,仆人打开门,两人走了进去,沿着曲折游廊迂回向后走,不一会就来到了浆洗房,张头找来李管家,指了指侍剑:“新来的,你看着安排。”随后离开。

李管家看了看侍剑:“长的还不错,去伺候夫人吧,干活勤快点,夫人看着,赏赐少不了你的。”侍剑马上点头哈腰的作揖。

一路随着李管家穿堂入室,进了一座崇阁巍峨的大宅。迎面一位贵妇人,坐在雕龙木椅子上,正在小心茗茶。李管家小心翼翼的迈进门,鞠躬作揖:“夫人,新来的一个婢女,您看着用。”“”好的,您老退下吧。“”“哎。”

侍剑抬起头,只见一中年美妇,绸缎裙袄,蓝蝶外衣,周旁蓝色条纹,晶莹剔透的倒坠碧玉耳环,散落肩旁的青丝用梅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举止若幽蓝,手上带着玉手镯,一丝淡淡的胭脂香似有若无。

中年美妇淡淡笑了一下,招呼侍剑:“上前让我瞧瞧。”侍剑低着头走上前,中年美妇上下打量:“不错,是一个标致人儿,平时伺候我穿衣梳头就行。”“是,夫人。”侍剑即刻应承着。

日子过去几天,侍剑尽力尽力的服侍着,夫人很是满意,什么贴心事都交给侍剑办。

“行了,侍剑,你也早点休息吧。”夫人已经躺上了床,挥挥手叫侍剑退下。“嗯,夫人。”侍剑放下手中的活,退出关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厢房,径直躺下,想事情,无眠。突然,屋顶传来一阵哐镗声。侍剑警觉起来:“谁?”推门而出,只见屋顶传来一老妇人声:“跟着我来。”然后一道黑影纵身向府邸后面的山间跃去。

侍剑一路随着黑影,打开府邸后门,径直奔向后山。黑衣人站在山径上,脚边就是山崖,崖下一片沉沉雾气,看不到崖底。只见黑衣人一挥手,一条绳索从手中扬出,穿过前面的山头固定住,黑衣人牵着绳索一个轻功,飞到对面的山头,只见两山之间用一条绳索相连,黑衣人如一只山雀般轻灵的踮在绳索上,气定神闲的对侍剑说:“报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不会武功,怎么报仇?我可以教你,你学吗?”侍剑见识了黑衣人的高超轻功,马上答应:“学,学,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的,我先授你内功心诀,修炼轻功,然后再学基本外家功夫。”黑衣人一个腾空翻身,回到侍剑旁,扯下了黑面罩,凌厉寒光的眼神,明显就是一练家子,看刚才的轻功,应该也到宗师级别了。“行,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侍剑每天晚上子时来到后山,等候老妇人,练到天边发亮,就返回了。

一日,夫人一大早招呼侍剑:“有个差事你去悄悄帮我办一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老爷一个远房亲戚过来,暂宿在客栈,那个懒汉来了好几次了,都是过来讨钱,我怕老爷难做,这是我的私房钱,你过去偷偷给他,早点打发他回乡下,别给老爷落人口舌。”

“好的,夫人。”

侍剑揣着银钱一路上小跑,走到了一个僻静处,山路崎岖,侍剑放慢了脚步。只听得一声大喊:“小娘子,走这么快干什么,和大爷我快活几下。”话音刚落,两个虎背熊腰大汉从一侧跳将出来,挥舞着金丝大环刀,耀武扬威的狂笑着。“你们想干什么?”侍剑退后几步,不知道怎么办,想使出武功,却又怕暴露自己身份。一大汉跳到侍剑身后,两面夹击,侍剑退无可退了。正在这紧急关头,只见一白衣掠过,眨眼间,两个大汉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哎哟哎哟的呻吟着。

白衣人轻巧的落在地上,看背影赫然是一公子,“谢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不胜感激。”侍剑跪下右脚,正要鞠躬。却被一把扇子扶住了头,“姑娘请起,不用这么客气。”侍剑顺势起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剑眉星目,清秀俊朗的白衫公子,正在笑着看着自己。

侍剑看的有点发呆,公子见半天不说话,轻轻咳了一声,侍剑清醒过来,不由的羞红了脸,“姑娘往哪里去。”侍剑说了客栈所在,白衫公子沉思了一会说:“不远,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如送你一程。”“谢谢公子。”

两人一起上路,一路说说笑笑,不觉很快就到了客栈。

白衫公子作揖道别,侍剑目送其远去,想起夫人交代的事情更为重要,马上进了客栈,见了那人,办好了差事,即刻风尘仆仆的往回返。

进了府邸大门,绕到夫人宅第,远远看见夫人和一白衣身影,夫人招呼侍剑:“过来,见见少爷,一直在外游历,今日才回来。风儿,这是我的贴身婢女。”

白衣人转过身来,却是刚才的白衣公子。侍剑不由一怔,逸风少爷愣了一下,淡淡一笑,“这姑娘我认识,刚才路上打过照面。”“风儿,你在哪儿见过。”夫人忽地想起什么,马上附耳逸风一阵悄悄话。逸风笑着说:“明白了,娘,爹的私事,我保证不对外人说。孩儿先回去歇息了。”

留下夫人和侍剑,“侍剑,我看你干活仔细,你后面照顾少爷吧,多尽心些。”侍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先口头答应下来。

第二日,侍剑早早来到少爷的寝殿,在门口应着。过了一会,只见门支呀一声,逸风少爷已经穿戴完毕,准备出门。

“少爷,夫人叫我伺候您更衣,没想到你这么早。”“今日不用,我出门有点事。晚上回来找你。”

待到傍晚时分,少爷拿着一堆笔墨纸砚,找到了侍剑:“你给我研磨吧。”来到花园小亭,逸风顺手一指:“姑娘,你坐着,我画你。””“啊!”侍剑吃惊之余按着逸风所指的位置坐好。

只见夏日炎炎,满眼碧绿的荷塘,朵朵的白荷亭亭玉立于稠密的叶间,菡萏初绽,张开如玉般洁白的花瓣,如同演绎一段清丽的梦。一阵清风拂过,荷塘泛起阵阵涟漪,两人的情愫萌发。逸风少爷完成侍剑的肖像,将画递到侍剑手里,两人含情脉脉看着对方,沉醉不已。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侍剑经过老妇人的倾心相授,武艺大增,内功已如火纯青,外家功夫足以抵挡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