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故里(10)

他泣不成声,一遍遍的朝自己悔改。

他说他只是太过悲痛,所以一时误伤自己,他说那孟婆汤中有他的鲜血,那女孩喝不得。

他说他不愿意伤害自己,哪怕一丝一毫。

幽萼冷笑,可她早已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她将灵魂全部封禁,不再升起任何一丝求生的欲望。

就此沉沦。

再次醒来,身体好像换了另外一个灵魂主持。

她活泼大方,明艳动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和自己之前的隐忍避让不同,她锋芒毕露,肆意妄为。

一身红衣,一根长鞭,是她在地府的标志。

她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记冥王。

而重新苏醒的她显得格外快乐,冥王也就默认自己和她不认识。

但是所有一切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哪怕是让她从基层开始当鬼差。

她天生聪慧,一点就通,当起鬼差来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而她也没有七情六欲,没有那些所谓的烦恼,快乐潇洒,铁面无私。

但她也会犯错,鬼差犯错,也要往那18层地狱中走一遭,冥王为了表示自己不会以公谋私,对她一视同仁,

可她18层地狱尝了个遍,面不改色,甚至更造就一颗钢铁之心。

她是闪闪发光而又熠熠生辉的,没有飞蛾不会去扑向她。

冥王也是一样,奋不顾身地被她吸引,小心翼翼规范自己。

他对她说,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

换来的却是幽萼冷面无情。

“我对办公室恋情没有任何兴趣。”

冥王黯然神伤,得不到她的任何一丝青睐,他又神经兮兮的重新制造了另外一个幽萼。

不,或许应该说是幽冥。

也通过这次的记忆,幽萼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彼岸花。

只是位于花的最外层,起保护作用的花蕚,样子类似小叶。

她的出生,她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彼岸花化形做准备。

也在这时候幽萼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已经化形,他的窗台依然长留一株彼岸花。

原来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只是花萼,一朵花中最不起眼的存在,最不容易让人看见的存在。

幽萼看到冥王在人看不见的角落中,逼出一碗心尖血。

以前自己喝的血液向来都是鲜红色,可那一次,他的血液中含有好几滴金黄色。

也在他连续的浇灌中,彼岸花终于成行。

变成幽冥那样的男子。

许是重来他的对待都是不同的,幽冥化形天生就比自己要强大几分。

彼岸花向来都是女生,可不知道,在幽冥这里出了什么差错,变成男子。

冥王看见他的那一刻,眼中悲痛,无法直视。

幽冥也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兴致勃勃,眼中全是天真烂漫,一心只为追求自己遗失的部分。

他从化形便知道自己一定是残缺的。

而幽萼当上鬼差一直都在人间地府来回轮轴转,和幽冥几乎没有遇见。

二人的初遇是在忘川河中,幽萼每次闲暇之余都会来到这片彼岸花海,就这忘川河水放松自己。

在她没在的时候,许是心有灵犀,幽冥也对这里情有独钟。

他和年少之前的自己一样,最喜欢来的地方也是忘川河,彼岸花海,孟婆摊。

幽萼坐在这里,一袭红衣,那边缓缓走来的男子同样。

红衣在他身上穿着同样好看,腰间环佩叮当作响,一袭墨发随风飘扬。

常年不见阳光的他,皮肤带着一股天生的冷白,一双弯眸似人间清月,眼中含有灿烂星河。

看见幽萼他友善的笑了笑。

“无意冒犯,还望姑娘恕罪。”

幽萼回头,同样报之一笑。

“冒犯倒是谈不上,只是我不喜欢看见别人和我一样穿着红衣,尤其是他穿着也非常好看,我就更加不喜欢了。”

小女孩娇俏可爱的声音,拉回幽冥思绪。

幽冥闻言不过顿了片刻,两手一挥之间,一身红衣瞬间变成黑衣迎风飞舞。

“如此一看,确实红衣更配姑娘。”

面对自己无理的要求,他欣然答应。

虽然不是什么小事,可幽萼依然觉得非常有趣。

每次从人间回来都会给他带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而她每次回来都能在忘川河畔看见他如松的身影。

以前来去自由完成任务之余,偶尔也能在人间停留几日。

若非对地府心有执念,幽萼早便投胎感受人间。

可心中有了牵挂,任务在心中也自动带着进度条。

她外出的时间越来越短,回地府呆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忘川河畔总是有两人并肩谈风听音乐的身影。

他们同性相吸,不可避免的被对方吸引。

灵魂上的契合,让两人越走越近。

他说,他也想去那人间四月看看,可他担心去了就再看不见幽萼。

幽萼听说有办法可以带他出去,代价是她承接人界和鬼界通道,而稍有不慎,失去理智是小,魂飞魄散是大。

但每次一想到那双眼中只有自己的眼睛,幽萼决定挺而走险。

结果她失败了。

她从来都不是天选之子,在灵魂破碎之前,冥王赶来。

冥王来前,18层地狱的恶魂被她清扫一空,若非十殿鬼差齐齐镇压,外面那些准备投胎的灵魂都会被她弄得消失殆尽。

冥王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

她每折磨别人一分,冥王便将那一切全部都分毫不差地用在幽冥身上。

可幽冥是个硬骨头,他身下木板被他抓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指痕,可他目光如炬,闭眼听着屋内一声又一声绝望的声音。

半点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哪怕那些折磨直叫人神魂颤抖。

他七窍流血,骨头尽碎,依然只是温柔的看向幽萼所在的方向。

她现在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啊!

若不是自己一时向往,她又怎会受这无妄之灾?

冥王的游说,幽冥半点不听。

原以为她只会哀嚎片刻,可没想到殿里打斗越来越剧烈。

幽冥再做不到被动的挨打,天生灵力的他,反抗起来几乎没有对手。

他冲进去,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眦欲裂。

他心心念念的人啊,一身红衣早已被血迹侵湿,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只一眼就能让人知道她此时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可那些人都在一个劲的劝她放下执念。

她又有什么执念?

她不过是想和自己好好的罢了。

他们攻击不要命的全部扔在幽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