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疯批医生VS暴力萝莉（18）

幽萼叫得理所当然，艾渊心里却翻江倒海。

她真的知道自己吗？

艾渊牙关隐隐发抖，眼中的脆弱，令人不敢直视。

明明是个足足一米八的男儿，可他此时却如同一只困兽在呜咽。

小心翼翼，又眼含希翼地望向幽萼。

“你在叫谁，再说一遍。”

幽萼只觉他眼眶开始泛红。

不知道为什么，幽萼莫名特别心酸。

不被承认，不被认识的日子里，他都在干什么？

又在想什么？

幽萼眼角发酸。

哽咽着开口：“我说我在叫艾渊啊。”

“世界上最好的艾渊。”

“除了我没人认识的艾渊。”

幽萼伸手捧着艾渊脸颊。

手心下传来的颤抖，令幽萼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她泪水模糊视线，却又努力扬起灿烂笑容。

“艾渊，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出现，为什么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份，但我想，你应该也不愿一直躲着我对吧？”

艾渊闻言释然一笑。

他扒掉令自己极度不适的佛珠。

“我没有不愿。”

他想见她。

拼了命的想。

想知道她的来历，想知道她的故事，想掺合她的人生。

可他注定永远无法完成心愿。

第二人格，除非主人格默许，不然终有泯灭的一天。

他感觉自己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艾青也在逐渐变强大。

他不能存活多久的。

可他就想自私地为自己活一次。

他想同她相拥，同她到达人生彼岸。

每一次见她，都想竭力当成最后一日度过。

竭尽所能陪她虚度光阴。

幽萼闻言破涕而笑。

猛地扑进艾渊怀里。

带着哭腔的笑声在耳侧响起。

“艾渊，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幽萼委屈的声音，令艾渊心都团成一团。

他任由幽萼抱紧自己。

“没有不想见你。”

拼命了都想见你。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还…模仿艾青。”

艾渊咽下口水。

他没有躲着她。

只是想和她相处的时间多一点，想知道她在面对艾青时又是什么姿态，才模仿艾青。

他不知道自己也是被人期待着的存在。

艾渊求饶：“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下次你想干嘛，都由着你好不好？”

“以后我不躲了。”

幽萼闻言却傲娇起来。

“那你以后见到我一定要主动跟我打招呼，不能装做他人。”

“好，都答应你。”

艾渊一遍遍地哄着幽萼。

几乎将所有耐心都拿来哄着幽萼。

幽萼趴在他怀里也不老实。

一会儿这里蹭蹭，一会儿那里摸摸。

“艾渊，以后我看见你可以自由同你打招呼吗？”

艾渊笑着点头。

“可以。”

两人相互依偎着。

幽萼的泪水，如同哭也哭不完一样。

总是动不动就有一滴滚烫的泪珠砸在艾渊身上。

她一直趴在艾渊身上，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艾渊感觉她也没安全感。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竟然何时重要到这种地步。

帐篷周围洒满了驱虫粉，两人待很久也没被打扰。

正在幽萼还想逗艾渊时，却飞来了两只摇摇晃晃的萤火虫。

它们一前一后。

一直敏捷地在前面飞翔起伏。

另一只则笨拙地追随着它。

两人没有打扰突然入侵进来的两个小小生命。

幽萼将脑袋靠在艾渊腿上。

艾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

“艾渊，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艾渊顺头发的动作一顿。

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幽萼许是看出他的惴惴不安，善解人意地开口。

“你如果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的。”

艾渊沉默着。

她若知道他的来历，还会依赖他吗？

就在幽萼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艾渊突然缓缓道来。

他如同在说什么羞于启齿的事一样，眼眸不敢看人。

幽萼握住他的一只大掌，无声安慰着。

“我第一次产生意识是在三岁。”

“艾青受不了父亲酗酒后就对母亲拳打脚踢，一个人躲在柜子里，偷看着父亲打母亲时，他的惶恐和害怕滋生了我。”

“他短暂的休克时，我接管了身体。”

“也在那时候，我的出现，吓退了酒鬼父亲。”

“而母亲也在那时候越来越依赖着我。”

“艾青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住，昏迷过去后，再醒来一切都如同做梦一般。

好像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也从那时候起，他每次难以抉择会昏迷，害怕会昏迷，逃避会昏迷。

而我本来就是因为他才能诞生的存在，我在需要时，能共享他的知识。

艾青其实很刻苦，也很认真，只是他害怕思考，喜欢躲避。

所以大部分事情他都能解决，却又无法冷静思考，我才替他解决起来。

我也是因此而存在。”

艾渊垂下眼眸。

他一开始确实是一直都在以辅助艾青为重大任务。

只是后来他发现同样使用一个身体，艾青却比他能做更多事时，艾渊开始试图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有时候惹事，被人打一顿。

只是遗憾的是，伤口只会体现在自己身上，艾青除了觉得疼之外，看不见任何伤。

再后来他会恶趣味地用身体去别的地方，并不再回去原位。

可惜艾青每次都能给自己找到理由。

所以艾渊摆烂了。

既然无法引起他的注意，那他就自己找乐子。

左右不会给他带去伤口。

伤口每次在艾青接手的瞬间，都会自愈，徒留痛感。

所以艾渊也就越来越大胆。

他如同不知道疼一样，穿梭在大街小巷，惩恶扬善。

可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黑暗见多了，他身上的洁白也沾染上灰。

艾渊没有任何负罪感地一步步走向黑暗。

他眼中是非黑白并没有明确界线。

他喜，便是善。

他厌，便为恶。

幽萼眼皮越来越沉重，却又在努力强迫自己清醒。

她声音细微着回应：“那你一定特别辛苦对吧？”

“艾渊，要抱抱～”

艾渊嘴角含着一抹淡笑地拥她入怀。

幽萼扑进他的怀里时，意识便更加迷糊起来。

艾渊低头浅嗅着幽萼发香。

低哑又特别容易令人放松的声音在幽萼耳侧响起。

“幽萼，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艾青的？”

幽萼姿势没变，用小脑袋在艾渊脖子边上蹭了蹭。

“快下车时就发现了啊。”

幽萼内心紧张得一批。

她不会猜错了吧？？？

艾渊却连动作都没变过，他温柔的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幽萼头发。

眼底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