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丽啊，你们这么招呼客人可不行啊，咱们这里是茶摊，茶摊就要主动出声招呼客人。
你看看你们，客人都到摊子前面了，你们还不敢招呼人家，这么干可不行呢。”
客人走后，徐涛皱着眉头走到以周晓丽为首的几名招呼客人的知青面前，好生说教了一通。
“我，我也想招呼，可是张不开嘴。”
周晓丽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回道。
“这……”
徐涛闻言一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卫东啊，这女同志脸皮薄，刚开始的时候张不开嘴我可以理解，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关键时刻也不敢出声啊？”
无奈之下，徐涛只能转移目标，盯着旁边的胡卫东问了几句。
“嘿，这个徐干事啊，我这其实也想招呼来着，可这人一过来，我突然就有些紧张了。
您放心，下次，下次有客人过来，我绝对第一时间上去招呼。”
胡卫东老脸一红，尴尬的嘟囔了两句，随即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起来。
“得，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徐涛眉头一展，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您瞧好吧。”
此话一出，徐涛也不再纠缠，他笑着退到一边，仔细观察了起来。
“吆，这茶摊今个可算是开业了，小伙子，你们这大碗茶咋卖的啊？”
很快，第二位客人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这位客人是名精神抖擞的大爷。
“两……两分钱。”
胡卫东硬着头皮站出来，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奥，这价实惠啊，正好今个家里没茶叶了，我这人有个老毛病，大早上的要是不闷壶茶喝饱了。
早点都没心思吃，来，把你们的大碗茶给我来上三碗充充饥吧。”
大爷竖着耳朵听了听，笑着说道。
“啊？冲……不是，大爷，咱们这是大碗茶，喝的那种，您这拿来冲那玩意是不是有点不文明啊。”
“是啊，大爷，这可是前门大街啊，对面就是天安门广场，您这未免也忒……”
胡卫东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建国，两人大张着嘴，半天才惊愕的看着大爷问道。
“呸，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想啥玩意呢，我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嘛我，我可去你大爷的吧我。”
大爷面色一怔，马上反应过来，随即对着两人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这是您自个说的啊，我们又没说啥，您怎么还骂人啊您？”
胡卫东委屈的嚷嚷着。
“我把你们两个不学好的小兔崽子，大清早的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我说的是充饥，充饥。
灌个水饱，你们俩混蛋东西听得什么啊？”
大爷双手叉腰，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
“啊……，不是，我，大爷，我……”
胡卫东跟陆建国脑子翁的一下，突然明白了大爷的意思，二人脸色一变，臊的满脸通红的。
“滚，你们管事的呢，你们这两瘪犊子，是故意糟蹋我这老头子是吧。”
大爷不依不饶的对着两人吼道。
“老哥哥，老哥哥，怎么了，怎么了，我是这里管事的，您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
这两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就高抬贵手，饶他们一次吧。”
旁边的徐涛也是被两人的举动整的目瞪口呆的，他咋也没想到这两人会闹出这么一档子事，一时还真没来得及冲过去缓解。
不过茶摊里面看着大军子等人熬茶的李云奇，刚好看到这边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我饶个屁我，我说老弟啊，你们这茶摊招的这都什么人呢？
大早上的故意恶心我是吧，我这好好的喝碗茶的，名声都给我败坏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啊我。”
大爷气的浑身发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
“我的错，我的错，我没调教好他们，你们两个，还不过来给我这老哥哥赔礼道歉，愣在哪里干嘛，滚过来。”
李云奇此时也顾不上了解事情的原委了，他怒气冲冲的看着胡卫东二人呵斥道。
“大爷，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给您老人家赔罪了。”
好在这时徐涛也反应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压着两人过去，给正在发火得大爷鞠躬赔罪
“大爷啊，他们俩以前没干过这活，所以有点紧张，这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
您就看在他们年纪还小的份上，再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二人腰一弯下去，大爷气也算是消了一半，徐涛见状，赶忙卖了个可怜。
“是啊，老哥哥，这两孩子刚回城，身上的一些坏毛病还没来得及修改，您多包涵包涵。”
李云奇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势劝慰。
“哼，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就放你们两个小混蛋一码，你说说你们，年纪轻轻的，耳朵还没我这老东西好使。
长那两个耳朵出气的啊，今天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这么晦气呢。”
大爷一甩手，也不喝茶了，骂骂咧咧的走了。
“老哥哥，您慢走，慢走啊。”
身后的李云奇朝着他的背影吆喝了两句，直到大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转过身来。
“怎么回事？你们俩又咋了？”
李云奇瞪着眼睛，语气十分的严厉。
“李叔，我，这事都赖我，我今天脑子抽了，没听清刚才那位大爷的话，就……”
胡卫东心头一缩，唯唯诺诺的小声说道。
“就什么，说啊。”
李云奇沉声追问。
“就，就，就说错话了。”
胡卫东缩了缩脖子，低声回道。
“说错什么话了？”
李云奇继续追着问了一句，可两人看到其他知青都被惊动了，哪里敢说出真相啊，是以，愣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李叔，李叔，消消气，消消气，这事我刚才也看到了，我来跟您说，咱们到旁边去说。”
徐涛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看他们两人，有心说点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年纪真是要面子的年纪。
肯定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正要是说出来了，对胡卫东两人的影响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他只能凑过去跟李云奇说了两句，又抬头对着周围的知青喊道：“好了，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别围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