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建昭二年(下)

自从生下磊彧后,云筝逐渐把精力放到我的孩子身上,逐渐对盛宠没那么看重了。

而且云筝有事没事总喜欢往建章宫跑,太后和云筝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亲密。

最近云筝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太后娘娘似乎总是心神不宁,还总去奉天殿,而且回来的很晚。

今日太后娘娘又去奉天殿了,云筝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

不知为何,云筝祈福时总觉得神不宁,仿佛被莫名的思绪所侵扰,时辰一到,云筝便快步起身,走出殿外却见不远处似有云雾聚集变幻…一时间竞令你分不清眼前虚实。

老鸡疑惑道,“娘娘,您在看什么呢?”

云筝非常震惊,老鸡看不到?!

云筝摆了摆手,缓缓道:“没什么,你且在此处等着,不必跟来。”

云筝朝前方走去,那片迷雾愈来愈浓,但云筝的视线也愈发明晰。

在那道幻景的背后,似乎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待云筝即将穿越迷雾之时,却有一道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拂而过——

幻象随之散去,面前已经空无一物……

方才祈福时便觉得怪得紧…今日这是撞了什么邪?

等、等…那是…

方才似乎站着那个女子的地面上,静静躺着一朵调零的梅花。

梅花旁,零星的雪,正逐渐地融化…

云筝回过神,赶忙带着老鸡回到了奉天楼,却不料碰到了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太后娘娘。

“前面那位是太后娘娘呢。”

太后正在此处祈福,上前问安反而打扰了她。

云筝点了点头走上前去,跟在太后娘娘的身后一同祈福。

却不料听到了太后娘娘的低语。

“原谅哀家……求求你,原琼哀家……”

太后的声音很轻,但恰好能被穿殿而过的微风带入你的耳中。

……?!

太后娘娘在自语什么……

落梅,你放过哀家……放过我……。

落梅是谁?

“你拿走那玉佩,是因为哀家近来疏于忏悔,你要借此警醒哀家吗?”

“那…你打算何时原谅哀家呢?”

太后的声音越来越轻,甚至带了一丝哭意。

“若你原凉哀家了,就将那玉佩还给哀家吧……”

“哀家是真心向你忏悔的,落梅!”

傍晚

“娘娘,奴婢方才和建章宫的宫人闲聊了一会儿。”

“太后娘娘近日可有什么异样?”

老鸡:“听说前阵子太后娘娘来奉天楼的时候,途失了一块玉佩,虽然已经让奉天楼帮忙留意,却一直没有找到…太后似乎十分忧虑……

云筝不禁好奇,“那玉佩什么来头?”

“这个奴婢便不知道了,听那宫人说,她刚去建章宫服待的时候,太后就一直戴着那玉佩了…”

“罢了,老鸡,你让凤仪宫的宫人平时瞧着些,若是发现了太后娘娘的玉佩,必须第一时间上报给本宫!”

“是!”

等到云筝再次去奉天楼祈福出来后,看到了一个手握玉佩的女子,云筝好奇,便跟上前去。

她站在树荫下,手里拿着一块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玉佩,长长的穗子已

经落满了岁月的痕迹。

随着云筝的靠近,那个女子很快看向云筝。

四目相对之时,有一种寒意袭来

云筝还不曾见过,这世间竞有人的眼神会这般这般幽冷。

云筝感到十分奇怪……明明之前未看清她的长相,为何会觉得她就是那人?

云筝定了定神,朝那位女子笑道,“敢问这位神官,这玉佩……”

未等说完,云筝的话便被那女子打断了,“我不是这里的神官。”

“那你是……”

“你见过这玉佩。”

“不…这玉佩不是你的?那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在奉天楼遗失一枚心爱的玉佩,如今正在苦寻……”

“与我何干?”

“这玉佩若不是你的,那便极有可能是太后娘娘遗失的那枚……若是私藏此物,既是大罪。”

“无缘之物,得而复失。

缘分未断,则终能失而复得。”

“你…究竞是何人?”

那女子并未理会云筝,只是自顾自的低语,“但,这是谁的得,是谁的失?

谁又才是原主?”

“这玉佩若不是你的,那便极有可能是太后娘娘遗失的那枚,若是私藏此物,既是大罪。”

那女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罪,何人,以人间的法,定弧魂野鬼的罪。”

“你说什么?!”

只一瞬的失神,眼前却已经没有了那女子的身影……

回头,却看到老鸡疑惑的目光。

“娘娘,您怎么了?”

“本宫…刚才怎么了?”

“您突然就走到这里来了,还站在这树下出神……您…是在看这朵梅花?”

云筝惊讶道,“梅花?”

云筝顺着老鸡手指着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在刚刚女子所站立之处,静静躺着一朵梅花。

是啊,梅花……

转旬,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告诉云筝,皇帝最近因事困扰,茶饭不思,希望云筝能去开解一下。

云筝想了想,带着一盅汤羹去圣宸宫求见皇上。

进去圣宸宫,云筝问皇上因何事烦忧?

皇上叹了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

“朕同人做了个约定。”

“皇上…同谁人做了什么约定?”

君茶叹了口气,“是安平侯家的女儿。”

“朕当时夸下海口,说攀上京城最高的峰顶,就能到月亮上去。旁的小孩都因朕的皇子身份而不敢有异…可偏偏她…

她竟当场和朕吵了起来,朕心虚却又不服,约她一月后在西郊再聚,

带她到山顶去,再上那月亮去。”

“可…就是这一句话,朕害了那女孩儿一辈子。

一月后,朕未能赴约。而她…竞真的绕过安平侯府上下的耳目,倚偷

阶跑了出去,在郊外苦守一夜未等到朕,却失了音讯……”

“此事联瞒了十年,每当想起那女孩儿同朕争执时那坚持的目光,都

会觉得心头悸动不安。

朕对不起她,却又很怕再见到她…朕一直希望望她仍好好活在这世上,一点也不比在安平侯府上差。”

云筝安慰君荼,“皇上治国有方,天下太平,鲜少有歹徒作乱之事,那女孩儿应当无事罢。”

“不知道算不上上是“无事”,但她的确活着,还回了安平侯府。

就在上个月。”

“安平侯想让她入宫为妃就,是她自己的意思,她一直慕着朕…可朕觉着,她应是恨着朕才是。现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筝思考了一下,“那姑娘也是安平侯上养尊处优长大的,在外流落了这么多年,想来也吃了不少苦。您将她接进宫来,往后好好补偿她罢。”

君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