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江城内。
陈澈为了让周静安更方便快捷地进入工作状态,管理好一应事务,命人将原来伪清县丞卫正河的住处、现在周静安的府邸改为新的阳江县衙。
陈澈自任知县,周静安为县丞,由于陈澈公务繁忙,与朱瑞锦共同住在世子府,并不常在县衙,平时知县的事务也由周静安代理。
这天早上,陈澈在世子府晨练完,突然想去看看周静安这两天在干什么,于是没有提前打招呼,在李俊的陪同下往阳江县衙走去。
在亚世美当知县的时候,亚世美与县丞卫正河不合,所以两人的住所距离比较远。
亚世美住在县城中间狮子路的老县衙,也就是现在的世子府;而卫正河则住在城东永安路的县丞府,也就是现在新的县衙府。
两者之间隔了一个鸳鸯湖,陈澈和李俊就顺着鸳鸯湖北面的东风路往东走。
一路上,但见东风路上人来人往,行人络绎不绝,好一幅繁华热闹的景像。
其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每个人都戴了帽子或头套。
陈澈和李俊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些人是以帽子或头套遮挡头上丑陋的辫子。
他们以前被清廷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人”政策压迫,无奈之下,不得不剃去头发,留着清廷规定的“金钱鼠尾”。
这“金钱鼠尾”陈澈在攻城时见到过,那模样真是丑绝人寰。
此时的华夏人遵崇儒教,倡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所以剃发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剃去了尊严,剪去了气节。
现在,明兵光复了阳江城,他们自然不用再留丑陋的辫子,只是光头上再长出头发来没那么快,只能用帽子或头套先遮掩一下。
“就为了以后不再看到那丑绝人寰的辫子,也必须把鞑子赶到西伯利亚!”陈澈在心中暗自发誓。
继续往前走,东风街更加繁华。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就开启了一天的营生,很多小厮在门口叫唤,招徕顾客光顾。
行人穿梭于街道之间,布衣小贩挑着担子,叫卖声此起彼伏;富贵人家的马车缓缓行过,车轮与石板的摩擦声沉闷而有节奏。
小贩们吆喝的声音、买卖的讲价声、孩童的欢笑声以及偶尔传来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生活画卷。
陈澈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高兴,也有一股强大的成就感。
如果这时候让他发表感言,他很想说一句:谢谢父母,谢谢同袍,谢谢百姓,看,这就是朕打下来的江山。
“你饿了没?”
走到一个卖早点的摊贩前,诱人的香气扑入陈澈的鼻中,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转身问旁边的李俊。
“有点饿,要不咱们在这里吃点早餐?”
李俊早上也跟着陈澈晨练,这会没有吃早饭,应道。
“好。”
陈澈点头,让李俊点了两份肠粉,两个卤蛋,两杯豆浆,坐在旁边的简易木桌椅上,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时,旁边来了两个人,点了早餐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天,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老姚,最近你的粮食生意怎么样,有不有受影响?”
“老邵,我的生意还好,新任的县丞周静安很厉害,不但派人迅速修葺并恢复了东市,还把附近的地痞流氓全部抓了起来,这两天都没有人来收什么劳什子的保护费了,真是太好了。你呢,布匹生意还好吗?”
“我的也很好,现在阳江城光复了,大家都不用留猪尾巴了,都想把光头遮起来,但头发哪有几天就长好的,所以都来买布做帽子和头套,我这两天店里的布都脱销了,正好发愁怎么补货呢。”
“啊,那你可要发财了!”
“呵呵,你不是一样吗,现在县衙和将军府都在大量收购粮食,收购价比市价还高一点,以前哪会这样,亚知县和卫县丞拼命压你的价不说,还经常拖欠价款。”
“嘘,亚世美和卫正河早就不是知县和县丞了,记得改口啊,我听说现在的知县是陈澈,县丞是周静安。”
“对,我也听说了,据说这陈澈几十个人就占了螺洲岛,一百多人就攻下了咱们阳江城,真是厉害,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说不定真能赶走鞑子,恢复咱们大明的江山。”
“那县丞周静安也有两把刷子,几天就让阳江城恢复了秩序,甚至比以前鞑子在的时候还好。”
……
听到这里,李俊忍不住对陈澈拱了拱手,竖起了大拇指。
陈澈哈哈一笑,很是开心。
两人吃完早餐后,来到县丞府。
跟门卫通报过后,周静安立即带着属下到府前迎接。
“太爷,您来了,属下迎接来迟,还请恕罪。”周静安拱手行礼道。
“周县丞不必多礼,我们也是临时起意过来看年。”陈澈摆了摆手道。
“谢太爷,我带您到内堂说话。”周静安连忙引着陈澈进了县衙内堂。
众人分尊卑坐定后,周静安命人上了茶,而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太爷,我先向您禀报这几天的情况?”
“好。”陈澈点头,其实他刚才吃早点的时候,已从侧面了解到,周静安这几天工作出色,确实做了很多实事。
“这几天我按照您的指示,做了保境安民的工作,如……,并取得初步的成效,在这个过程中,有几个人出了大力气,我觉得他们的能力不错,正想推荐给您……”
周静安向陈澈详细地介绍起来,陈澈不住地点头。
“静安,你做得很不错,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看到县城已恢复了秩序,还听到百姓赞扬你,希望你再接再励。对了,你说的这几个人是谁,现在能否叫他们过来一下,我看一看。”
陈澈听完周静安的禀报后,对周静安的工作表示了肯定,问道。
“太爷,好,您稍等。”周静安应道,立即安排属下去叫人过来。
不一会儿,属下领着五个人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