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论功行赏

长潭山脚下距离文安城很近,众人一刻钟就走到了文安城前。

文安城方圆大概十余里,城墙约十米高,城墙前还修有护城河,环城墙有四座门,分别是南薰门、北拱门、东阳门、西康门。

陈澈前世来到汶村时,只见到了南薰门和一段破败的城墙,这时候见了完整的文安城,心里有些别样的情愫:这一次,不能再让文安破败下去了。

众人由北往南走,最方便进入文安城的门是北门,但按照明朝的制度,三品以下官员百姓只能从西门进出,众人中官职最高的是从五品的王文,所以他们只能转到西边从西康门进入。

到了西康门前,城墙上早有眼尖的明兵认出了王文,连忙高声大叫道:“是王镇抚使,王镇抚使回来了,快打开城门。”

“遵令。”守城士兵见是王文一行人,立刻打开城门放行。

“王镇抚使,你们回来了,一路辛苦了。”守城的明兵队长谢家声等城门一开,立刻跑到王文身前,恭敬地说道。

“嗯!”王文点头,恢复了镇抚使的气势。

进了西康门,步行半个时辰,来到了王兴的左军大都督府门前,等门人通报后,王文被带进去单独晋见王兴,陈澈等人则被安排在偏房等待。

在等待的时候,王兴安排人送来了饭菜:一大锅浓稠的泥虫粥,一碗香甜的土咸菜,还有几片薄薄的腊肉。

这种饭菜,对前世的陈澈来说,最多就是个简单早餐的标准。

但对于大旱之年的文安城来时,这绝对是顶级的饭菜了。

陈澈等人没有客气,立刻大块朵颐起来。

“澈哥,我们要不要给镇抚使留点?”等众人吃得差不多撑着时,李俊看着已经见底的菜碟和即将见底的粥锅,打了个饱嗝道。

“留个屁,他在里面吃得肯定比咱们更好。”陈澈一边摇头,一边又盛了一碗泥虫粥。

“就是。”杜星云和张定远也附和道,说完也各盛了一碗泥虫粥。

“好。”李俊看着已经见底的粥锅,急了起来,连忙拿起勺子,把粥锅内壁都刮了个干净,却只刮了小半碗。

“吃饱了,舒坦。”众人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满足地说道。

这时,王文终于晋见大都督结束,在下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偏房。

“镇抚使,我们准备了些饭菜,请……”下人还没说完,就看见了空空如也的菜碟和粥锅,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这,你们都吃完了!”下人看了看把肚子强收起来的陈澈等人,反应了过来,吃惊地问道。

“嗯,不好意思啊,我们以为镇抚使在别处吃过了。”陈澈看着惊讶的下人和脸上有愠气的王文,收起笑容回答道。

“你们很饿吗?”王文终于忍不住了,就要接着斥骂众人时,又有下人过来通传:“镇抚使,王都督有令,命你们现在马上跟他一起去唐王府拜见王爷。”

“遵令。”王文只得收起怒气,带着众人小跑着去陪王兴拜见唐王。

唐王府离大都督府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进入唐王府之前,陈澈快速看了王府一眼,大门修得很气派,雕梁画栋,中间一个大大的鎏金“唐王府”牌匾,大门两边分别有甲士戍卫,很有王府的派头。

但进了王府后就不一样了,建筑很普通,只是座比普通民房稍大的三进落院子,远远比不上外表平凡但内部大气的大都督府。

陈澈还特别留意了院中的那个水井,因为它一直留存到了后世,成为了“唐王取水处”遗迹。

当王兴带着他们进去的时候,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水井旁打水,那少年长得异常的白净俊俏,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却难掩身上的雍容俊秀之气,陈澈看了竟有些异常的感觉。

那少年见了王兴等人,一点也不慌张,只是略微点了下头,就又转过身去继续打水。

陈澈转身观察王兴,竟然看到王兴也微微点了下头,显然是认识那少年。

正当陈澈猜测那少年是什么身份时,王兴已进了第二进的院落,李俊见陈澈落在了后面,连忙拉了一下陈澈,陈澈回过神来,赶紧跟上众人。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唐王会见属下和客人的地方。

唐王朱聿锷坐在面南的主位上,他身穿龙袍,玄色底锦服上,五爪金龙跃然其上,看着威风凛凛,头上戴黑玉冠,珠串低垂,面庞刚毅,透出一股和蔼之气。

“参见王爷!”王兴是正一品的左军大都督,面见唐王时只须行拱手之礼。

“大都督免礼。”唐王也拱手回应,示意王兴坐在左边上首。

“参见王爷!”王文等人都是从四品以下,按照规定要行跪拜之礼,但众人正要跪下行礼时,唐王却打断了他们,和善地说道:“众位将士免礼!坐。”

王文等人没有马上回应,转头看了王兴一眼,等王兴点头后,这才依言没有跪下,坐在了右边下首。

唐王对此见怪不怪,继续说道:“众位将士,我听大都督说,你们这次到敌境筹粮,不但顺利完成任务,还斩杀了鞑子的头领,实在让孤佩服,今天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谢王爷夸奖,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文等人连忙回答道。

“王文,你把详细经过再向王爷禀报一下。”王兴看了王文等人一眼说道。

“是!”王文点头,起身面向唐王,将众人运粮的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不过,他将陈澈中蛇毒、遣陈澈和李俊北上引开鞑子的事情瞒了过去,只说是自己早知道鞑子狡计多端,特意留下陈澈和李俊以防意外。

王文禀报完后,唐王点了点头,没有立即接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跟他掌握的信息有些出入啊!

再看王文属下的陈澈、李俊等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忿之色。

很显然,王文没有全部说实话,自己之前掌握的信息才是准确的。

不过唐王没有说破,回过神来后,对王文等人说道:“王镇抚使,各位将士,这次你们成功完成了运粮任务,又杀了鞑子头领,实在是劳苦功高,我与大都督商议了一下,决定好好奖赏你们。”

唐王说完,看向了王兴。

王兴接过了话茬,威严地说道:“为表彰你们此次的功绩,经都督府报请王爷同意,王文,封你为千户!陈澈,封你为总旗!李俊、杜星云、张定远,封你们为小旗!”

“谢王爷,谢大都督!”王文听了大喜,千户是正五品,镇守长潭山的李骥就是千户,以后再碰到李骥时,他就可以用平级之礼应对了。

“谢王爷,谢大都督!”陈澈、李俊、杜星云、张定远虽然刚才听了王文歪曲事实的禀报非常不爽,但此时也是大喜,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也能升官。

也就在这时,陈澈脑海中又弹起了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