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似真似幻

刘小灰醒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坐起身点燃了一根雪茄树枝，吞云吐雾起来。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向着孩子们的房间走去。

不知道她们昨晚有没有睡好，到了新的地方心里肯定不踏实吧。

走到门口，门自动打开了。里面空空的，孩子们一个都没在。看到她们起得这么早，刘小灰就放心了。

走出飞船，太阳已经升起来一会儿了，柔和的光照在沙滩上，清风徐徐，海面波光粼粼，几个孩子正在沙滩上奔跑嬉戏。康娜和派伊跑在前面，后面两个光脚丫的小豆丁正在努力追赶。小蔡向前面两人大喊到“等等我们啊！”小备也说道“康娜、派伊你们两个跑得太快了。”

刘小灰站在原地把烟抽完，然后招呼起孩子们，把小朋友们带到了河边。漱口，洗脸。这些孩子都很懂事，都会自己做了。有一点当爸爸的感觉呢，虽然自己做的不是很好。

又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刘小灰决定带孩子们去岛中央那片草原玩。经过椰子树的时候，又差点被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砸到了。刘小灰跟大家说了椰子树的奇怪之处后，小朋友们都很惊奇。看到椰子树都绕着走。

刘小灰把椰子全都带走，顺着小河一路向北而去。

当看到草原的时候，小家伙们又是集体惊呼了出来。都飞奔着跑进了草原。打滚，摘花，翻跟头。

刘小灰躺在草地上，看着纯净的天空。这一刻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想。但似乎感觉不到无聊、孤独了呢，似乎心里被什么填充了。

“原来，我只是因为没有朋友吗？原来我只是太孤独了。”

可是孤独不应该才是人生的常态吗？是因为我的内心太弱小了，所以才不能忍受孤独吗？梦想、理想这两样最能强大人的内心了。可我只是一条咸鱼啊，咸鱼能有什么梦想和理想呢？每天多晒一下太阳吗？再说了也实在是找不到啊。世界很安全，不需要我去拯救。人类不也不需要我来拯救，虽然有战争有争端，但这只是发展的必然过程而已。自己也从没有遇到过什么需要拔刀相助的事情。再说了，自己只是一条咸鱼而已，有什么能力去拯救世界呢？

啊，果然，咸鱼还是好好的晒太阳就好了。

刘小灰睡着了………………

感觉鼻子有点痒，“阿嚏”

刘小灰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康娜拿着一根草看着自己，其他三小只也在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到吃饭的时间了吗？”刘小灰问道。小蔡文姬笑嘻嘻的说道“小灰哥哥太懒啦，一睡醒就想着吃饭。”

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嗯，还没到吃饭时间。

几个小女孩都在这里，一个也没少。看来自己还是挺会带孩子的嘛，一个都没弄丢。刘小灰自得的想到。

“那我们来编花环吧。”刘小灰采来一大把鲜花，这些花都连着很长的茎，这样才能编出花环来。

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个花环，一下子就变得更可爱了。

晚上，吃过了晚饭后大家躺在地上看着星星，夜晚的天空五彩缤纷，繁星点点。

小蔡看着这星空，突然说道“我给大家唱首歌吧，人家可是一个歌姬哦。这首《繁星吟咏》送给大家。”小蔡召唤出她的胡笳琴，稚嫩清脆的童音响了起来。

漫天的星芒散落在我胸膛

信仰该何处安放

抬着头仰望夜空璀璨闪亮

神圣之光赐我力量……

………………………………

一曲唱完大家分分拍手叫好。

刘小灰也觉得好听，同时也有所领悟“心的力量吗？”

带着孩子们登上飞船，在胡说八道了一个故事后，孩子们都睡着了。刘小灰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抽着烟，久久的睡不着。

自从到了这里后，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最初自己以为是到了其他的世界。由于世界的不同，有不合理的地方不是很正常的吗？可是随着遇到的越来越多，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也越来多了。

首先不说这个本来就不正常的岛屿，单是昨天遇到的，先是外星飞船和外星人。然后又是这几个孩子，她们都是从不同的世界到了这里，现在聚集在了一起，还成为了朋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掐了掐大腿，很疼？再一巴掌糊在脸上，更疼了。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那么在幻想中还会有疼痛吗？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这些事情都透露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呢？

他想起了《心经》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幻，我所能看见的，我所能听见的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当然是存在的，因为我能看到，能听到。可是要是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一样呢，在梦境之中我也能看得到，听得见。那在梦中的一切也能算是真实的吗。或者就像一个幻想，在一个幻想中，我能幻想出自己看到的图像，能幻想自己听到了声音。

他又想到了《道德经》。一切都是从无中来，到有中去。那么一切的本质就是无吗？

刘小灰的头脑在不停的运转着，完全停不下来。完全陷入了一个循环，不停的提出疑问，又给出答案，然后又有新的疑问冒出来。一个问题又能衍生出一个甚至更多个问题，然后这些问题又需要更多的答案。他仿佛陷入了一个封闭的圆环之内，一直在奔跑，却永远也没有尽头。

在一个即似有又似无的虚空中，四个身影飘荡在这片空间里，他们是这片空间中唯一略显真实的存在，似乎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这似有若无的空间才能存在。否则都不会有这是一片虚空的这个概念。

突然只见这片虚空剧烈震荡了起来，整个的空间都在剧烈的晃动。那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又迅速的奔溃再消失。

这四个身影正是道无为四人。这就是他们所栖身的那片空间。

四人看着周围的情景大惊失色。道无为震惊的说道“这……这莫不是要开天辟地！”

光明神主“他现在的力量太过弱小了，他的力量还不能够让天地成型。继续下去他会死的。”

“快阻止他”

刘小灰双目无神，他现在只觉得浑身冰冷，胸口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又似乎是一团能冻结一切的寒冰。冷热交替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心脏。头脑中念头纷飞，有无数的问题，又有无数的答案，在这一刻，他感觉他知道了关于这个世界所有的秘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所有的知识都了然于心。终于从那种无尽的循环中解放了出来，又似乎他自己就是那个无尽的循环。一个圆，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好像包容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个错觉。

这时在那片虚空中的震荡停止了。四个人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刘小灰自己停了下来，不然大家都得一起飞灰烟灭。

一条明亮的光柱在这片空间的中心出现了，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四个人面露喜色，飞身进入了光柱之中，随着光越升越高。最终随着光消失在这片虚空。这片虚空又恢复了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随着那种圆满的感觉出现，那无限循环的折磨也停止了。刘小灰只感觉一股热气冲上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热气从头顶冲了出去。

他没看见的是，的确有四道灵光从他的头顶飞出。飞出了这个飞船，飞到了草原中那座山上，然后化作了四道人影。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一个阳光的金发帅哥，一个白色衣裙的清丽少女，一个黑色纱衣的成熟美女。正是道无为四人。

“我们终于由虚化实了，真是不可思议！”黑衣美女感慨道。

“虚和实本来就没区别。”白衣少女开口道。

“那不一样，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还说这样的话，又想打架是不是啊？”

“别吵了，都吵了这么多年还没吵够吗。”道无为的话还是挺管用的。两女都互相别过了脸。

这时在岛屿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海域中，海水不停的翻腾着。然后四个新的岛屿从海水中冒出来。似乎是正好对应了四人而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四人也感觉到了海面的变化，都在惊叹造物的神奇和缘分的美妙，似乎这四座岛屿就是为了他们才出现的。

四人准备去见一见刘小灰。天魔主表示上次商量好了由她来和刘小灰交流的，却没料到发生了这样的变化，那这一次还是得她来。

几人商量好了后来到飞船附近，天魔主则来到了飞船门前。她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然后像个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只见她眼神焦距一变，似乎是在看着某处不存在的地方。

刘小灰从那种循环中醒悟过来后只觉得灵台一阵清明，思维敏捷，神清气爽。

突然，心中悸动了一下，然后又是连续的两下。似乎有一只柔嫩的小手正在扣动他的心弦。气氛一变，似乎四周都弥漫起了粉红的气息。

这……

何等的美妙啊，好像是初恋的味道。那种心灵的悸动，他已经忘记了好多年了。

他在心里说道“你是谁？”

对面没有回应，不过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对面传来的情绪“害羞”。

顿时刘小灰又被甜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一定是个很漂亮很有灵性的女孩子，他有感觉。

他传达出了喜欢这种情绪

对面传来了高兴的情绪

刘小灰简直要高兴坏了，这是什么高科技吗？还是什么神奇的法术，直接在意识层面上交流，连情绪都能直接传达。

他简单而直入主题的传达了爱恋这种情绪。而且很强烈。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了更强烈的爱。

刘小灰从未体会过这样浓烈的感情。那一刻他彻底沦陷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包含在那种爱里的真诚。心灵上的交流是没有欺骗的，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于是刘小灰和那个未知的女孩完全陷入了爱的海洋中，我爱你一点，你又爱我更多一点，然后我更比你爱我更更多一点……

刘小灰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他从未被人如此的爱过，也从未如此毫无保留的爱过别人。感觉两个人都快要变成一个人了，对彼此都毫无保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从此我们心连心。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吗？原来爱到深处竟然可以无视空间的距离，把心连在一起。

刘小灰问“你的名字？”

对面却突然传来一点点哀伤的情绪。刘小灰赶紧安慰，同时责怪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刘小灰说“我想见你。”

对面的女孩传来一组讯息，解码出来就是“笨蛋，我一直都在你的心里啊。还用得着见面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的啊。要是你非要见我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就在每一个温柔注视着你的女孩子的眼睛里。所以要对女孩子温柔一点哦。”

刘小灰了解了，就是说我爱上别的女孩子你也不会生气吗？

对面有了回应“我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这……刘小灰感觉更幸福了，多么开明的女孩子啊，幸福得感觉到不真实。这种爱是多么的无私，爱我，所以爱我之所爱。

“在我心里吗？”刘小灰喃喃道。

这一刻，已经快要爱得不分彼此，爱得快要融合成为一个人的两人，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主导身体，手轻轻的放在了心脏的位置，彼此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两颗心脏竟然都跳在同一个频率。两颗心连在了一起了。两人都没在互相传递讯息，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因为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的情绪就是我的情绪。

两人都平静了下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两双手紧紧的捂住心口。就怕自己的心一个不注意就飞走了。因为那是他们最为珍视的东西。

只是……

刘小灰在这两个人完全都陷入了相同的频率中发现了一点不同。感觉胸口怪怪的，好像不像自己的一样。

一种羞耻的感觉油然而生，两个人这时都不分彼此，刘小灰也分不清这种情绪是自己生出的还是那个女孩生起的。不过这不重要了不是吗，因为两人已经不分你我了。

其实两人现在的状态很奇特，可以说是两个人，也可以说两个人就是一个人，所以到底是谁先耍流氓是说不清的。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只有爱才是最重要的。

这似乎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啊。

可是，人类的爱又怎么能达到这种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