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臧妙语,就像进了洞的野兔子。
掠夺般的搜刮着各种好吃的,都快把家里翻干净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臧妙语坐在沙发上,以一个“审判者”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教育着臧原。
臧原和李懿在街上吵架的事,曾丽华已经知道了,她倒也劝过臧原,多少年前的事,早该放下,但臧原就是听不进去。
不过曾丽华一向说话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没什么力度,这还是得指着臧妙语这个口齿伶俐地家伙来助阵。
臧原不想挨训,知道臧妙语中午回来,一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不少好菜,刚才做菜的时候也一直装作听不见。
这会饭菜都好了,臧原招呼着臧妙语:“洗手吃饭了妙妙,零食先放着,晚上都带回去吃。”
臧妙语大摇大摆的上桌,看到桌上的菜色十分满意。臧妙语不由说道:“爸,您看,您现在在家多贤惠多靠谱?虽然是经过我妈的调教您才变得这么贤惠靠谱,可是!您一旦做出改变,您的第二段婚姻多么的成功幸福!所以您应该保持在家的良好作风,下次见到李阿姨,请像对我妈一样客气。”
“你可拉倒吧,多吃菜,少说话。”这但凡换一个人,臧原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都能把菜掀了:“我对你妈好,是你妈对我好。我认识那婆娘在你妈前面,她就不是能让我能心平气和跟她说话的人。”
“哎呀那您也要为晚辈的感情着想一下嘛,我哥才扭转了一点对我的坏印象,您这一闹,到时候我做的努力又都白费了。”
“你说臧良言?他都被他妈教坏了,你还老想着讨好他,你别也被他带坏了,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
“哎哎哎爸,这我可就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我哥可是你亲儿子,你和李阿姨闹矛盾,没道理迁怒他,他又没错……”
臧妙语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幼儿园老师。
而这边臧妙语正和臧原据理力争,那边臧良言下班一回家,就钻进主卧,开始搜刮简吉安的衣服。
今天上午领导特意叮嘱他,下午穿得正式一点。
简吉安提着把菜刀进来:“干吗呢良言?你来我这找什么?”
臧良言回过头,看到简吉安这架势吓了一跳:“我靠简吉安,我就拿你件衣服,你不至于要和我拼命吧?”
简吉安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要什么衣服?”
“就正式一点的,适合去见客户。”臧良言在简吉安的衣柜里左翻翻右翻翻,最后发现以他的审美,看着这一堆衣服,也挑不出个所以然。
臧良言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你说我一个策划专业的,没几件像样的衣服,你一个学体育的,怎么有这么多正装?”
“因为我从高中开始主持学校各大活动,大学也如此。行了你先去看会电视,一会吃完饭我帮你找。”简吉安提着菜刀朝臧良言挥了挥,就转身走了出去。
臧良言又观摩了一下简吉安的衣柜,选择放弃,不为难自己了。
臧良言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开会前拿两块饼干垫了垫肚子,早就饿了。但简吉安才刚开始做饭,臧良言感觉自己撑不到他做好,就要饿倒了。
走到餐厅,臧良言看见餐桌上有半个面包。面包里面夹着厚厚的奶油,一看就是简吉安吃剩下的。臧良言饿坏了,抓起就往嘴里塞,恨不得直接吞下去。
随后臧良言走到沙发上坐下,刚想打开电视,却觉得屁股被硬物硌着,一阵刺痛袭来。臧良言“嘶”了一声,摸着屁股站起来,在沙发上翻找。好一会,才找到罪魁祸首——臧妙语调弦用的扳手。
臧良言不知道臧妙语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拿回家,还放在沙发上,他摸着屁股骂道:“臧妙语这个蠢货,一天到晚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晚上回来我得拿这玩意敲碎她脑袋。”
简吉安在那边听到,笑了笑:“你说妙语在这你骂她就算了,人家不在你也骂她。”
“我骂她还需要挑时间吗?”臧良言把扳手往茶几上一丢,坐回沙发,却感觉头突然晕了起来。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臧良言被迫闭上眼,好一会,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臧妙语的家餐桌上。
臧良言有些缓不过神来。怎么又互换了?臧良言明明记得臧妙语平时不喜欢吃带奶油的面包。
臧良言放下筷子,揉了揉太阳穴,就听见臧原的声音在他耳边像念经一样环绕:“你别总胳膊肘向着人家,我告诉你你爸当时可差点就快失业了?小广告,满单位都是。因为人家领导躲着不见她,她往我单位每一根柱子上都贴一张小广告!你哥刚出生那会,我要看儿子,她满大家说我抢孩子,路人报警给我逮警察局去了!你说说,哪个正常女人能干出这种事?”
哪个正常女人能干出这种事。
臧良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快适应现在的身份,随后紧皱着眉,看向臧原:“她本来就不是正常女人,她是病人。你一开始就应该照顾她的病情,而不是总刺激她。”
“你怎么还向着她?再说了我怎么刺激她了?我看我儿子有错吗?我买营养品送过去她给扔出来,那是给两个人吃的,她就自作主张扔掉了。”
“因为抚养权在她那!因为你跟她提离婚了,因为你在她病得最严重、怀着孩子的时候跟她提离婚了,法院把孩子判给了她,所以两个人的东西她可以一个人做决定。”臧良言说话突然咄咄逼人,臧原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他试探着问臧良言:“妙妙,你怎么了?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就想问问,你对我……哥,到底为什么那样?是因为他妈妈,还是单纯因为他是你和你不喜欢的人生的儿子?”
臧良言看着臧原,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克制了,但他很想要一个答案,在他在这个家里撑不下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