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臧妙语阴恻恻地神情,简吉安有点心虚:“不是不是,你这不是着急给良言做吗,我就想让你速成……”
“你怎么不买点速冻饺子汤圆让我煮呢?这样做出来,怎么能是算我做的?”
“那我下午再买点别的菜回来……”
“不用了,今天先这样吧,反正我们还有时间,我要循序渐进!有话说——夫物速成则疾亡,晚就则善终……是以大雅君子恶速成!”
“你是君子?”
“女君子!”
简吉安今天教臧妙语做的这几个菜,实在是没什么水平可言,臧妙语最后做出来几个成品,没什么成就感,但还算能吃,不至于搞成一片混沌打击到自己。
其实简吉安这种鼓励式教学也还算有用。
下午臧妙语的课只上到四点半,下课之后她先去超市买了点菜,没想到回到家,看见家里来了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看着约莫四十岁,妆容浓艳、衣着时髦。她拎着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包,站在屋子中间左看看右瞧瞧。
臧妙语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那女人也看到臧妙语了,抱着手走到臧妙语跟前来,打量了她一会:“怎么不进来啊小姑娘,你是良言的朋友?女朋友?”
“不是……都不是!”不知道怎么的,臧妙语感觉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让她感觉到有一点压迫感。
臧妙语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有气场的人,但是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场很特别,让她感觉又陌生又熟悉,还有点……奇怪。
就在这时,臧妙语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臧妙语听到简吉安诧异地声音:“妙语,你怎么不进去啊?”
“妙语?”不想听到“妙语”这两个字,面前的女人几乎是冲了过来,一把拉住臧妙语的手,激动得上下打量着:“真是妙妙啊,我都没认出来,妙妙怎么都长这么大了?”
对方热情过头,让臧妙语有点害怕。臧妙语把手抽了回来,磕磕巴巴地问道:“您……您是谁啊?”
“我是李阿姨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李……李阿姨,好久不见啊。”
简吉安听到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凑近臧妙语耳边小声问道:“妙语,这个阿姨是谁啊?”
臧妙语回头,压着嗓子说道:“臧良言他妈。”
简吉安一听,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了两步,朝李懿伸出手:“阿姨好,我是良言和妙语的朋友,我叫简吉安。”
“简吉安,这名字挺耳熟的,你也是过来做客的吗?先进来吧。”李懿往后退了一步,示意简吉安换鞋进门。
只是简吉安进屋之后,他和臧妙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懿拉着臧妙语问东问西,探究她这几年的生活,简吉安就在旁边做个隐形人。
臧妙语早就听说李懿后来嫁了个有钱人,但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大,简直和之前是两个人了。臧妙语还不太适应这样的李懿,但她尽可能的调整好状态,让自己像从前那样自然的面对李懿,不要聊得那么僵硬。
“阿姨,这好久没见了,没想到您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所以我刚才没认出来,您可千万别见怪。”臧妙语嘴一向甜,李懿又吃这套,被她哄得开心,说道:“这女人的脸都是钱堆出来的,早知道你今天来,阿姨就给你带些护肤品。”
“不用阿姨,心情好也养人,我看您不光年轻漂亮了,精气神也比之前好多了。”
“你这张嘴还和小时候一样遭人喜欢。”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对方,把简吉安看得是目瞪口呆。而她们说到这里,臧良言终于回来了。臧良言看到此种情形,惊讶不比简吉安少。
臧良言慢吞吞地走进客厅,问道:“妈……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
“惊喜嘛,我来看看你啊儿子,你前几天不是过生日吗?但是妈妈在外边旅游,这今天就是特意来给你补过生日的,还有生日礼物哦,你来看看。”李懿迈着小碎步跑到臧良言面前,把他拉到沙发上:“你快看看,都是妈妈在纪念品商店买的,这边都买不着。还有生日蛋糕,蓝莓味的,你一定喜欢。”
臧良言看着沙发上和餐桌上的礼物,内心毫无波澜:“妈,我过生日那天,你不是给我转过账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转账是转账礼物是礼物。”
其实差不多。不过这一句,臧良言只敢在心里说出来。
按时的敷衍,和迟来的心意,都不是臧良言想要的。
而臧良言想要的,李懿其实从没给过他。
“我进去放个电脑,马上就出来。”臧良言有点烦躁,说完这一句就往房间走,李懿屁颠屁颠地跟在臧良言身后,不想离开他半步。
看着这母子俩的背影,简吉安迟疑着问了一句:“那我现在去做饭?阿姨您晚上在这吃吗?”
臧良言还挺担心李懿会带他出去的,工作一天他根本不想动,于是抢话道:“你做饭吧,辛苦了。”
臧良言进房间之后,李懿也进来了,顺手帮忙把门关上。
李懿看了眼臧良言的房间:“良言你怎么睡侧卧?还有妙语和你那朋友是来做客的?你怎么让人家做饭给你吃?”
臧良言放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说道:“他们现在住在这,你……”
“这样啊,挺好,有人陪你我也放心,不过你怎么把主卧都让给人家了?”
“吉安他是体育老师,休息时间多,待家里时间也多,就让他住主卧了。”
李懿的反应让臧良言挺意外的。这套房子是继父的,不是李懿的,更不是在臧良言的。
当初是继父为了和李懿过二人生活,才把这套房子给他借住的,臧良言从来没当这房子是自己的。
而臧良言拿继父的房子收留臧妙语和简吉安,他还以为李懿知道了会颇有微词,可是李懿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或者,她根本不关心。
臧良言忽然想到前几天,在臧妙语家,见到曾丽华那种奇妙的感觉。那种他又想信任、又因背叛而感到羞耻、又稍有一丝感动的心情,最近一直困扰着他。
臧良言问李懿:“妈,我想问你件事,你和曾……阿姨她……”
“曾阿姨?哪个曾阿姨?”
“就是妙妙她妈妈。”
“她啊。你问吧,什么事?”
臧良言看了李懿许久,确定她脸上没有半分不高兴,才说下去:“我记得小时候,你和曾阿姨打过一架,我想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