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古老者和预言

当所有人们在招待室坐定的时候，靠在办公桌前的阿布提思教授，仿佛回到了课堂上，正在对着学生们授课。

他就这么说出了第一句话：

“太古代晚期，约25亿年前，这个世界上，曾经爆发了一场战争。”

沃奇打量着阿布提思的脸色，笑道：

“教授，25亿年前的战争，是单细胞和单细胞之间开战吗？我想，那场战争，可能对整个世界毫无影响。”

阿布提思哈哈大笑，道：“曾经我的学生们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得给你们揭示一些秘密，好让接下来我们去确认邪神信仰的时候，你们不至于太过惊讶。”

阿曼达急忙集中注意力，看来这个学院来的教授要说一些干货了。

“众所周知，十二年前，你们镇子上的巡差在当时的警长带领下，消灭了寻找拉莱耶的邪教徒们。而且目睹了，那个所谓的召唤邪神亲自降临的仪式。当时他们杀害了很多人，但是仪式并没有成功。你们都知道，邪教徒拥有献祭血肉生命，来获得一些能力的手段。但是，当时被当作祭品杀害的受害者们死了之后，这个仪式却没有成功。所以，这些邪教徒们一定会找机会回到这里寻求原因。”

布莱克警长沉声说道：“这些我们都能理解。我们只想了解，那种献祭，然后得到力量的本质。是否真的存在什么邪神，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布提思笑道：“邪神自然不存在，所谓神，只是我们本能地，把一些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东西和行为找了一个理由。就好比，有个东西能够回应邪教徒的献祭，然后赐予能力，但是却不能被直接召唤出来。那东西我们一天没有见到它的实质，就一天不能确定神是否真的存在。而经过学院的研究，发现不同神明信仰的文化，乃至完全不同的神祇所代表的力量回应信徒的方式，都是一致的。”

阿布提思停下，从怀里掏出烟盒，问道：“不介意我抽烟吧？”

没人出声，教授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

“那种方式，就是，血肉祭祀。也就是说，所有的神所谓的献祭和回应，都是一样的。这就有两种解释，一是这就是所谓神明信仰的本质，给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献祭有机物质，就能得到回馈。我们就把这个无法理解的东西视为神明，加以自己的理解冠上各种神位。这种情况还好办，即便真的确认神存在了，那也就只有一个神。一神教的教会无疑最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不过要怎么解释献祭血肉这种邪恶的行为，就看他们怎么处理了，哈哈——”

阿布提思吐出烟圈，按照学院惯例黑了一下教会之后，眼神开始严肃起来，道：

“而第二种解释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尤其是已经发展出了文明的我们。”

阿曼达脱口而出：“那些五花八门的神真的存在，而且，的确有赐福的能力，只要找对方式，任何人都有风险去学习模仿这些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

阿布提思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不过嘛，根据学院一直以来的探索，我们更倾向于第一种解释。只不过这种存在，在不同文明不同时期，所代表的概念不同。在我们的内部研究中，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那个血肉献祭的存在，是个外星生物，只是我们暂时无法理解其存在的形式。这一切，依然是科学的领域。”

布莱克有些懵，问道：“讲了这么多，教授，我们还是没明白那些敌人使用的力量的来源。能通俗些吗？”

阿布提思回过神来，说道：“抱歉，我这么解释吧。25亿年前，有名为古老者的外星生物，和后续来到地球上的其他外星生物开战了。这场战争造就了那个祭祀血肉给予回应的存在，所有的邪教仪式的痕迹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不过随着文明周期的发展，到了我们的时代，这种形式已经没落，而且威力大不如前。那个存在再过个一两百年，说不定自己就已经死翘翘了，再也不会回应信徒的呼唤。而那个时候，我们科学的进步会日新月异，彻底扫除蒙昧和迷信，将人类带入一个信仰科学真理的时代。”

“所以，即便我们不处理这些事情，过个一两百年，这些邪教信仰也会自己没落？”

布莱克喃喃道，这倒是件好事。

教授笑道：“我听说过你，布莱克警长。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会说出的话，你应该已经急着要把那些干坏事的”家伙们揪出来狠狠教训才对。”

“好了，这就是那种所谓超自然力量的背景，其实没有那么难理解。而且，那些被称为古老者的家伙失踪之前，留下了预言。或许只是后世的研究者臆造出来，但是可以参考，那便是：地下的液体作为燃料被使用，天上的闪电作为能量来使用的时候，一切虚妄都会破碎。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那一天了。”

阿曼达心里记着这句话，这明显就是再说石油和电力资源。

而这，也的确是蒸汽烧开水之后，掀起新的工业革命的核心技术资源。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还挺有意思的。

旧日和邪神终将落寞，这些邪教徒们的所作所为，反而是螳臂当车，逆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了。

送教授去休息的路上，沃奇显然对这些理论很感兴趣，在和教授亲切地交谈着。

而布莱克在队伍最后面，问道：“阿曼达，这位教授的话能理解多少？”

阿曼达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

“这就像是喂养孩子的母亲，只要你哭了，就会来喂奶。但是随着孩子的长大，再哭的话，就会被打屁股了。可是有的人希望一直停留在哭泣就能得到喂食的时代，通过某种方式伪装自己还是孩子，但，那位母亲迟早会过了哺乳期，再也没有奶水可以喂养了。”

布莱克会心一笑，说道：

“我看你是小时候吃奶没吃够，这么大了心里还有这种念想。等你长大了，找个姑娘，就能吃个够了。”

阿曼达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真的没有多少被哺乳的记忆。

这具身体能够睁开眼睛起，就是嘴里被塞个奶瓶，哪里有奶妈来亲自哺乳。在教会福利院的一众孩子中，他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或许，是真的有这方面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