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是国家队再熟悉不过的队友,一开场就开始强强对抗,一路鏖战到决胜局。
因为这次世界杯在国内举行,唐苏苏和李梓晴都坐在看台上观看世界杯的男单决赛。
盛羽和张希大比分交替上升,张希大比分三比二,第六局10:9拿到赛点,盛羽退无可退,一个反手拧拉,扳平比分,之后艰难地把比赛拖入决胜局。
唐苏苏和李梓晴紧张地握着彼此的手,李梓晴看着唐苏苏:“你觉得谁能赢?”
唐苏苏摇摇头:“不好说,打到决胜局,他俩谁赢我都不意外。”
“我也这么想!”李梓晴紧张地看向比赛中的张希,
决胜局,他俩又鏖战到9:9.而且双方都还有暂停没有叫。下一个球就会出现决胜局的赛点,解说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盛羽高抛发球,张希一个反手拧拉,失误了,盛羽率先拿到赛点,但张希没有暂停,而继续发球。
最后一个球,二人形成相持,张希一步步地退到远台放高球,盛羽杀高球,打起了表演赛。
经过十几个回合,随着张希放高球过界,盛羽获得2019世界杯男子单打冠军!
张希激动地与盛羽握了握手,两人一起朝全场观众挥手示意。
盛羽踏着持久的掌声走向采访区,面对争相提问的记者,他不骄不躁,淡然说:“今天很高兴能赢下决胜局,能战胜张希很不容易,尤其是决胜局打到九平,那时候脑子里想,一切从头开始,两球决胜负。很荣幸,今天是我赢了。”
“盛羽,明年的奥运会,有信心成就职业生涯大满贯吗?”记者问。
“当然有,必须有。如果是当年的我,我肯定会这么笃定地说。”盛羽停了一下,接着说,“大满贯从我2011拿下世乒赛男单冠军就开始畅想了。到现在八年,不,过了年就整整九年了,这九年,我从云端跌落悬崖,再从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一步步地攀爬,心态已经很淡然,当然,如果我说我对大满贯没有执念,那一定是唬人的假话。但我相信,我会尽全力去拼任何一名对手。”
此前结束的女单比赛,樊以沫与高沐又是七局大战,高沐也是决胜局两分险胜,终于获得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三大赛的单打冠军。
赢下最后一个球,高沐跪倒在地痛哭不止,遭到网上一群键盘侠的攻击。
吃瓜群众1:击败的是自己的队友?至于那么高兴吗?
吃瓜群众2:就是就是不就一个世界杯冠军,离大满贯还十万八千里呢!
吃瓜群众3:不知道的,以为她大满贯了呢?
但网上的键盘侠不会明白,高沐的这个冠军拿的有多艰难,她和樊以沫纠缠了十多年,如今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
男单铜牌赛,也是七局大战,台北的郑山岳击败了日本的早田战,登上了领奖台。
领奖台上站着三名意气风发的中国小伙子,他们站在一起,骄傲地望着五星红旗,激情地哼唱着国歌。
第二日,张希注册了微博,发了人生中第一天微博动态,不仅分享了自己受伤手术康复的过程,还公开表示,自己现在处于热恋期。女友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一瞬间,这条微博登上了热搜第一名,球迷们很好奇,张希的女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苏苏正在和盛羽视频通话,她也刷到了张希的微博,对盛羽说:“小希真的好浪漫啊,晴晴好幸福!”
“苏苏也喜欢这种啊?”盛羽问。
“当然,别看这没什么新意,但表达了满满的诚意!”唐苏苏撒娇地说,“我不管,奥运会你夺冠之后,你也得发!”
“好好好,苏苏,放心吧!”盛羽说。
李梓晴陷入了两难之间,父母反对她和张希在一起,而她又瞒着张希。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去w城查看分店营运情况。
w城紧邻着长江,是一个非常宜居的休闲之都,李梓晴已经在这里开了三个分店了。她刚刚进入市中心分店,就发现里面一个服务员昏昏欲睡的样子。店长把李梓晴迎进来,又急忙去处理那个偷懒的服务员,谁知服务员竟然当场晕倒。
店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身材矮胖,她上去探了探服务员的额头,对李梓晴说:“她好像发烧了。”
“那赶紧送医院啊!”李梓晴说。
几个月后,劳动节前日下午,唐苏苏正准备下班回家,刚走出办公楼,就看见张希和盛羽在门口等她。
张希看到了她,直接冲了上去,不顾门卫的阻拦,唐苏苏把张希拉走,拉到一条空旷的马路上。盛羽也紧随其后地跟着她们。
“苏苏姐,你告诉我,晴晴究竟去了哪里?”张希焦急地问,又把视线转移到盛羽身上,“羽哥,你就告诉我吧。”
“小希,我真不知道啊。”盛羽无奈地说。
“盛羽确实不知道!”唐苏苏恍然地望着张希,“张希,你最后一次联系晴晴是什么时候,她说了什么?有什么异常?”
“1月下旬某天早上,她说她去外地考察店铺了。异常,也没什么异常啊!”张希说。
唐苏苏彻底绷不住了,她一下子放声大哭,盛羽赶紧抱着她:“苏苏,你这是怎么了?”
唐苏苏扯着张希的衣领,悲伤地说:“你知道吗?晴晴在弥留之际,依旧撑着劲跟你说话,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弥留之际?”张希重复这这几个字,他似乎不明白唐苏苏的意思,他迫切地问,“苏苏姐,你告诉我,告诉我,晴晴现在在哪儿?”
“她不在了!”唐苏苏松开扯着张希衣领的手,背过身子,掩面哭泣。
盛羽蹙起了眉头,凝重地望着张希,却问唐苏苏:“苏苏,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晴晴不在了。”
“去年十二月底,晴晴去w城视察门店,店员昏倒,她送店员去医院,中途出了车祸。”唐苏苏重新收拾了一下情绪,缓缓地说,“张希,你要记住,1月23日,是晴晴的忌日。”
“不可能,骗人的吧!”张希无助地望了盛羽一眼,发疯似的按住唐苏苏的肩膀,逼迫地说,“不,唐苏苏,你不能这么诅咒晴晴,她是你闺蜜啊!”
盛羽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张希拉开,他禁锢住张希的双臂:“小希,你冷静点,小希!”
“晴晴出了车祸,极其严重,医生随即下了病危通知书。晴晴死于23日下午,所以,她上午应该拼劲力气,给你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唐苏苏说。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还瞒了我三个多月?”张希气愤地指着唐苏苏,“如果今天不是我逼羽哥带我来找你,你准备瞒我到何时?晴晴走了三个月,我竟然毫不知情,我配当她的男朋友吗?”
说罢,张希自责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要不是盛羽拦着,他非要打死自己。张希哭倒在地,盛羽抱着他,缓缓地拍打着他的背。
唐苏苏也慢慢蹲下,她抹去自己的泪水,说:“其实,我也很为难,该不该告诉你,晴晴跟我打电话,她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影响成绩,影响奥运会。这三个月来,我天天想告诉你,尤其是晴晴落葬那天,四月中旬,可我从盛羽口中得知,你们要打奥运会的模拟赛。”
“她葬在哪儿?”张希心如死灰地问。
“城西墓园!”唐苏苏拍了拍张希的肩膀,“走,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
唐苏苏走向她的福特轿车,拉开后门,让张希和盛羽坐了上去。
张希失神地靠在座椅上,他没想到,那天跟晴晴通话,竟是永诀。盛羽握住张希冰冷地手:“小希,你要挺住。”
他们三个人还没走到晴晴的墓,就看见两位满头白发的中年夫妻。唐苏苏一边走进他们,一边对张希说:“小希,这两位就是晴晴的父母。”
李父和李母一起转过头,唐苏苏赶紧上前,一边一个握住他们的手:“叔叔,阿姨,你们来看晴晴啊!”
“孩子,你也来看晴晴,晴晴真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李母欣慰地说。
唐苏苏把张希拉过来,对李父李母说:“叔叔,阿姨,这是张希,晴晴的男朋友,现在是现役的乒乓球运动员。”
“我们知道,晴晴说过!”李父用极为慈爱的眼神看着张希,“好孩子,苦了你了。”
唐苏苏和盛羽惊愕地对视一眼,竟然在晴晴过世后,父母才同意他们在一起,真是讽刺!唐苏苏背过身子,悄无声息地掩面哭泣,盛羽搂了搂她的肩膀。
张希走到李梓晴的墓前,一时间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放声大哭,他凝视着李梓晴墓碑上的遗照:“晴晴,你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办?我们不是约定好,要一辈子在一起吗?”
李父从怀中掏出一个u盘,放在张希的手心里,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是从晴晴手机里拷贝下来的,她最后录的遗言,是留给你的。”
张希如获至宝般捧起u盘,哭得更厉害了。李父和李母戴上口罩,准备离开,李母对唐苏苏说:“苏苏,如果你有时间,多来看看晴晴,跟她说说话。”
“好的阿姨,你和叔叔一定要多保重啊!”唐苏苏说。
他们整整陪了晴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唐苏苏才开车送他们俩回训练馆。盛羽扶着张希下了车,对唐苏苏说:“苏苏,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唐苏苏摇下车窗,担忧地看着张希:“小希,保重自己,你的人生还得继续。”
说罢,唐苏苏启动了车,悲鸣而去。
盛羽扶着张希走到宿舍门口,盛羽对他说:“小希,今天我去范翼房间里睡一晚,我想晴晴一定有好多话跟你说。”
“谢谢你,羽哥!”张希失神地说。
盛羽摸了摸张希湿漉漉的脸颊,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安慰你,索性就不安慰了,小希,我相信你能坚持下去。”
我亲爱的小希,对不起,原谅我最后不能给你录视频,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这一切发生的始料未及,我不该来这里视察门店!
为此,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断送了你我畅想的美好的未来。
小希,你还年轻,我希望你把我当作过客,但不要彻底忘了我。我每每想到你将来会另觅佳人,会有很多可爱的孩子,也会忘记我,我真的很心痛。
小希,对不起,我希望来生,我还能遇上你,哪怕遇不上,哪怕擦肩而过。我也心痛如蜜。
我已经没力气在给苏苏交代了,帮我告诉她,她有时间,代我去看看我的父母。
还有,她和盛羽结婚的时候,帮我上一份礼物。
小希,我爱你。
这段话,张希听了彻夜,晴晴的声音也逐渐微弱了起来。
第二天,盛羽走进训练馆,看到张希比他更早地来到训练馆,张希拿起球拍,在他面前晃了晃,面色平和地说:“羽哥,来,陪我练球。”
国际奥委会宣布2020年奥运会推迟一年举行。这个消息使国乒队员五雷轰顶,他们为了此次奥运会,练了整整四年,付出了多少心血。
盛羽对于奥运会推迟表现的很淡然,自从经历了****大流行,他就把个人荣誉看得很淡。人的性命是那么脆弱,李梓晴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还有莹莹姐,她们都不在了。
张希这几个月虽然训练的很刻苦,但状态极为低迷,冯爵安排队内十二人挑战赛,张希连牛凯旋都打不过了,第一轮就淘汰出局。
张希低迷的状态让男乒非常忧心,万幸奥运推迟了,张希这个状态,打奥运会分分钟被淘汰。
教练组商定如果张希在年底世界杯还不能恢复状态,明年奥运会单打名额就不能给他了。
又一次队内比赛,张希对陈浔阳,结果0:4惨败。张希失落地与陈浔阳碰了碰球拍,走出了训练馆。盛羽追了出来,揽过他的肩膀,说:“小希,喝酒吗?”
“酒?”张希疑惑地盯着盛羽,“哪来的酒?”
盛羽把张希拉回宿舍,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和两个一次性杯子。
“小希,你需要大醉一回。”盛羽一边倒酒一边说,“但是酒醒之后,我希望那个大杀四方的小希能回来,回来跟我一起打奥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