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在石听闻南唐王此刻昏迷不醒的消息,也是心急如焚。
捏着袖子,在院门口打转。
“这,这怎么所有事都赶到一块了?”
正在刘公公愁眉不展之际,那房门竟从里面“吱呀”一声推了开来。
刘在石瞬间满怀希翼的望了过去。
却不料从门中走出的竟是,挎着药箱药老,发髻凌乱,身上的袍子也是皱巴巴的。
满脸的恼怒,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们这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是累昏了罢了,这么着急的,请我来做什么?”
跟着身后的楚佑骑,一脸着急的神色。
“您再好好看看,王爷这浑身上下的伤,摆明是受了雷击。”
听到这话的药老更来气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相信老夫吗?哼!”
说着甩袖子便要走人。
老管家见此情形,连忙上去劝阻。
“药老!药老!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谁不知道,当今世上,数您的医术造诣最高。”
“他也是担心我家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他一般见识,佑骑还不快给药老,赔礼道歉。”
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木头一样杵在那的楚佑骑使着眼色。
楚佑骑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着急之下,竟失了分寸,连忙朝着药老道歉。
“药老,我有口无心,还望药老见谅。”
药老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刚才一时气急,竟也忘了手中拿着的处方。
“哎!无妨无妨,看你也是个忠君之人。”
“这是小王爷的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喂他服用即可。”
“我仔细诊过脉,确实并无大碍,你们也无需过于担心。”
管家拿好分红,恭恭敬敬的将药老送出大门。
回来时,竟看到还是刘公公一脸着急的守在房门外。
“我们守着便好公公下去歇着吧!”
“然后我立刻让下人来,前去通报公公。”
刘在石担惊受怕了一夜,此刻早已是身心俱疲,可手中的这份遗诏,却让他不敢松懈。
听着老管家宽慰的话,心中也有一丝动摇,一时半会的王爷也醒不来,自己守在这也无济于事。
思考了片刻,便同意了老管家的说法。
“好好好,随便安排给我将就一夜,王爷一醒务必第一时间告诉知会一声。”
得了老管家再三的保证,刘在石才敢在偏房中合衣歇下。
鸡鸣三声,天才微微亮,刘在石却已经打了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喃喃道:“还好是个梦,不行,这遗诏我一定要尽快交到王爷手中。”
说罢,推门寻去。
正殿外,天色朦胧正是犯困时。
春绿拢了拢衣裳,靠在房门上犯困,小鸡啄米一般脑袋一点一点的。
突然朦胧的眼前出现一道灰影,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春绿也是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身子,看着来人正是宫中的刘公公。
“诶!公公早,公公……王爷还没醒,公公还是晚些再来吧!”
可那刘在石却好像未曾听见一般,着急的探着脑袋就想往里闯。
他刘在石在宫中一辈子了,若不是真是危急关头,他哪能忘了规矩?
“哎呀!姑娘,您就别拦着了,这真是顶天了的大事。”
刘在石苦着一张脸,有些话却又不好明说。
春绿也是尽职尽责的在门口拦着,两人之间多少有些争执。
谁也没注意到殿中,楚乘龙也就悠悠转醒。
“好吵!”
楚乘龙皱着眉头,轻声的呢喃着。
不知怎的,此刻他的耳边闹轰轰的,最近的便是刘在石与春绿的争执声。
再远一些,门前的车马声,最后,还有一些微弱的市井叫卖声。
“豆腐一块两文,两文一块!”
“糖葫芦!卖糖葫芦!”
“新鲜的大白菜哎!”
……
……
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在他的耳边吵得不行。
楚乘龙有些厌烦的摇了摇头,想将耳边的这些声音甩掉。
却不料这想法一出,耳边立刻就安安静静,只剩下门口两人的争执声。
楚乘龙,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所以并未太过在意。
却未曾想到,在他自己不都知情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各项机能已经被重新锻造,包括五官六识。
“春绿,让刘公公进来吧!”
春绿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熟悉的声音,心里满是不快,自家主子就是被他给吵醒的。
却碍于主子的吩咐还是不情愿让开了路。
刘在石则心中一喜,顾不上太多,着急忙慌的进门去了。
见到还靠在床头的楚乘龙,顿时热泪盈眶:“王爷,老奴可算是见着你了。”
从袖子中抽出先皇遗诏,颤颤巍巍的递了上去。
“王爷,这是先皇遗诏,先皇昨夜已飞升。”
“先皇一早就留下遗诏,交代老奴,若有一日他不在了,为恐朝野动荡,一定要让老奴将这份遗诏尽早交到王爷手中。”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的楚乘龙,也是满脸的震惊。
紧忙摊开手中的遗诏。
“吾弟乘龙亲启。朕近日略有所感,修行大成之日将近,对各方后事已尽早安排,唯有一事如鲠在喉。楚凯天生愚钝,不堪大用。恐朕走后,朝野动荡分崩离析,特传位南唐王楚乘龙,命三公辅佐,以兴我南唐。”
看着手中的遗诏楚乘龙,大为震惊,从前只当皇兄是开玩笑,却不想竟真的早早就立下了遗诏。
南唐国的重担他真的担得起吗?
不过一年,他从一个纨绔走上一国之君的王座。
楚乘龙也不禁心里发虚。
正打算再向刘在石仔细询问时。
殿门又被推开了,楚佑骑身着铠甲,一脸的十万火急。
“王爷,安国王带兵围了京都。”
“什么!?”
上坐的楚乘龙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刘在石已经是满腔怒火。
刘在石自小进宫,历经三朝,侍奉了两代帝王,身份自然是举足轻重的,忠君的思想也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陡然之间听到安国王竟然趁着先皇刚刚飞升,就敢带兵围城,大逆不道,狼子野心。
瞬间破口大骂:“这安国王,莫非是要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