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的楚乘龙一把扯下她面上蒙着的黑布,黑布下的女子,巴掌大小的脸蛋,鼻梁和眉骨比起南唐的女子要高上不少。
朱红的樱唇紧紧地抿着,仔细观察,她的眼睛也透着一丝紫色的光芒。
此刻却带着一股死气,应该是觉得自己今晚要交代在这里的缘故。
五官立体分明,扑闪的睫毛,好像准备展翅的蝴蝶,不得不说,纵然是楚乘龙这个阅尽花海的人看来,这容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可奇怪的是这样的好样貌,没道理楚乘龙会记不住啊,可这张脸确实是陌生的很。
身后的侍卫瞧他一直盯着刺客,也摸不出是什么情况,照例开口询问道:
“皇上,可要撬开她的嘴,天牢里流水的刑具,就是哑巴也要开始说两句。”
皱着眉头的楚乘龙抬了抬手,打断了那侍卫的话,突然探出身子,凑近那女刺客的耳边。
果然!楚乘龙的眼里透出一丝了然,其实人有时候对声音味道的记忆深刻性要远远大于眼睛。
被封住穴位动弹不得,只剩下一丝灰扑扑的眼睛,感觉到楚乘龙的靠近,不自觉浑身僵硬,瞳孔缩小,紧张的情绪不言而喻。
却不料那男人居然还没有就此打住,得寸进尺的将手伸到她的衣领处。
终于还是忍不住,那刺客轻呵出声,清冷的音色如同雪域里的暗流,清脆而冰冷:
“你想干什么!?”
听到她的质问。楚乘龙勾起唇角邪魅一笑,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玩味。
手上一愣却没有停下动作,在靠近她领口的位置,伸进两根手指,小心的搜寻着。
突然指尖,勾着一根绳条,楚乘龙顺势抽了出来,是一个湛蓝色的圆形香包,样式简单的很,应当就是自己做的。
那绣工,到是却出奇的好,针脚密和规整,栩栩如生的绣着一枝兰花,枝干下的角落里,小小的绣着观澜二字。
可奇怪的是那香包的缝合却显得粗糙的多,而且仔细看着,那湛蓝色的料子上似乎还沾着些已经风干的暗红色的血渍。
楚乘龙捏着那个荷包,轻声念叨道:
“观澜?”
果然那刺客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的异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还是被楚乘龙捕捉到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楚乘龙将那荷包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上前一步,封住了她的经脉,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司马观澜僵硬的身子立刻一软,幸亏有身后树干的支撑,才不至于倒在地下。
勾了勾指尖,确定自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是身上的武气完全被封住了,堵塞的经脉,根本无法运转武气。
转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的寒光,对着底下跪着的侍卫冷声吩咐道:
“找个清净的宫殿关她,传太医,这个人孤要她活着,这次可要将人给孤王看住了。”
“是!”
说罢连忙那刺客带了下去。
“……”
“……”
夜半三更,楚佑骑才悄无声息的翻过窗户,进到楚乘龙的寝殿。
瞧着楚乘龙赤裸着上半身,缠着白色的绷带,空气中透着一丝丝药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爷伤着了?”
楚乘龙正捏着那荷包,里头的香料已经倒了一桌子,分门别类的摆着桌上。
听着楚佑骑的询问,勾了勾唇,回道:
“无碍,不过是被野猫挠了,春绿不过是小题大做了些。”
听到楚乘龙的回道,也不多纠结,转而汇报起今天调查的情况。
“摘星阁的掌柜的说,北境最近来了一股江湖人,专门挑战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大侠。”
“几乎可以说是战无不胜,不少门派折损相当大。”
“奇怪的是这些人好像也不是为了名声,出手狠辣,招招冲着命门而去,交过手的基本都是非死即伤”
“照这么下去,南唐江湖怎么着也要倒退一二十年。”
这倒是大事,楚乘龙谨慎的思考了片刻,朝着楚佑骑询问道:
“知道他们这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楚佑骑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嗷!听掌柜说应该是在,雪苍宫,宫主雪擎鹰,当场被打死,雪苍宫上下也死伤过半。”
楚乘龙踱步站在山河图前思索着,雪苍?北境?
心中隐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些人怕是北冥来的。”
听到楚乘龙的话,楚佑骑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脸的凝重。
“爷是怀疑?”
“朝廷,我们正在大洗牌,他们安插的人也清扫的差不多了,得不到情报自然该着急了。”
“只是孤王没想到,北冥居然还有这一手,这是准备挖根啊!”
“要知道,民乃社稷之根本,更何况这些,有才之士,都是战场的后备军,看来这个事情,我们要想办法应对一二了。”
“继续让掌柜将情况摸清楚,我南唐可不是他们这些杂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这事情,到底错综复杂,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处理的,楚乘龙也不着急,倒是今晚行刺之事,有些意思。
正好拉着楚佑骑一起商讨一二。
“你来看看这个香料?”
闻言楚佑骑朝着案桌而去。
“艾草、冰叶、薄荷……”都是些常见的香包里的药材,到是有一位黑不溜秋的药材看不出模样。
等等,楚佑骑脑子灵光一闪,咀嚼着这些药材的名字。
“这是,上次夜闯禁宫的那个刺客。”
“对!”上次楚乘龙就是凭着一个周若心扯下来的一个香包,找到了那些刺客,周若心在那次追捕中还身受重伤。
那些刺客也基本都死的死抓的抓,就唯一跑了一个,看样子这次也回来了。
长期的保卫工作,让楚佑骑有着更加敏锐的神经,立刻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这皇宫戒备森严,这些人却好像入无人之境一般屡屡得手。”
楚佑骑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与楚乘龙四目相对,一个共同的想法在两人的脑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