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魔族的路上,耶罗告诉了她一些往事。
魔族一直以来都是实力决定一切的地方,在吸血鬼的族群中同样盛行以实力定胜负。
有一天,耶罗的父亲被自己的亲弟弟打败了,这并不是罕见的事情,但是在那之后弟弟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哥哥一家,只有年幼的耶罗一个人活了下来。
耶罗想要复仇,他的叔叔也想要一位得力手下,于是本该是仇人的两个人继续维持着表面的亲戚关系。
当叔叔企图攻打人类的时候,耶罗被派出来伪装成精灵族的身份潜入了帝国学院,暗中破坏结界。
为了摆脱叔叔的控制,那天他自愿走进了露伊莎设下的陷阱,但还是被叔叔察觉了,愤怒的叔叔扯断了耶罗一只翅膀,任他自生自灭。
听完他讲述的故事之后,奥琳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心痛、怨恨,都没有。
过了好半天,挤出两个字。
“真笨!”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亏你还曾经是帝国学院的优等生,没能破坏结界也就算了,用假死的方式换来的复仇机会居然还被扯断了翅膀包,究竟是有多笨才能惨成这幅鬼样子?”
“之前把我耍的团团转,那些聪明劲儿都到哪里去了?实话说,单纯论计谋你还比不上露伊莎!”
毫不客气的数落了一通,奥琳娜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鄙视。
安静乖巧的女孩变成炮仗,如此激烈的反应也超出了耶罗的预料,他摸了下自己的脸,不由苦笑。
“奥琳娜说的对,我确实太笨了。”
在魔族那种地方,阴谋诡计是行不通的,唯一可以战胜对手的就是碾压性的实力。
“不自量力的挑战强大对手,最后把自己弄的很是狼狈。”
奥琳娜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就是在拍卖场被当做奴隶拍卖,可当时的耶罗笔直的站在台上,即使身体被摧残心灵也没有被打垮。现在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就好,这次回魔族有把握吗?”即便有些残忍,她还是想说出真相,“事实上,仅仅凭借我的诅咒是没办法对实力超出自身的人进行致命性打击的。”
前几天城主之所以会被诅咒杀死,很有可能是在诅咒生效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
“若是不能一击制胜,最好还是不要去。”
一次次的挑战未必能获取成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就像她,即便想过向那些施加伤害的人复仇,可也清楚自身的能力,隐忍对自己来说未必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残酷。
“如果说没有把握,奥琳娜会离我而去吗?”刚才的自嘲很是短暂,耶罗很快恢复了情绪,他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歪着头问奥琳娜。
“会。”她语气坚定,“我不想死,也不会为了别人自寻死路。”
“难不成你口中的别人,指的是我?”
“还会有其他人?”她不自在的偏开视线。
“好狠的心。”耶罗故作哀伤的眨眨眼睛,“可惜呢,如果我出了意外,死之前一定会拉上你。活着在一起死了也不分开,单单是听着就很浪漫。”
变态!
“不过呢,这么美好的事物暂时还是不要欣赏了,生动灵活的奥琳娜才更可爱。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不会让你死,我们谁也不会死在魔族。”
当着女孩子的面失败未免也不太华丽了,不过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妨碍他。
尽管他说的自信满满,奥琳娜可不敢轻易相信,但凡失败再重来的人都有股莫名的冲动,好像下一次总会成功,事实上却总是陷入失败再重来的无限循环,直到彻底放弃。
既然已经牵扯进来了,也没必要再说些打击人的话,还不如多做些准备以防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对策。
魔族是一个阳光无法直接照射的地方,终日处于日落黄昏时的状态,昏暗的环境下最容易滋生各种危险。
马车最终停在一座古堡外面,怀特城的人早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侵入古堡,战斗已经打响。
“通过血肉施加诅咒是最有效的手段。”将马车隐藏起来之后,耶罗一个人进入古堡,在他离开之前奥琳娜开口提醒,“除了这些,穿过的衣服或者使用的餐具,只要是沾染对方气息的物品也都可以用来实施诅咒,效果会差一些。”
“奥琳娜不相信我吗?”他在马车边上整理衣服,闻言回头用手帅气的撩了下头发,“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不努力可还行?”
“只是没必要勉强。”奥琳娜抿了下唇,掀开帘子将上半身探出马车,“我的血可以让你增强力量对吧?”衣领被她拉开。
纤细脆弱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下隐隐可看到青色的血管。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样做......我会忍不住......把你吸干。”
一股浓烈的香甜气息涌入,耶罗滚动着喉咙,脑子里叫嚣着扑上去撕咬的冲动。
奥琳娜点了点头,目光异常平静。
“真是让我无法抗拒啊,奥琳娜!”落下最后一个字,他低下头。
等到耶罗离开的时候,奥琳娜在马车上坐了下来,将路上收集的材料全部摆了出来。
“不要输!”
微不可查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大步走入古堡的男人似乎有所察觉,背影愈发冰冷。
除了第一次使用诅咒,这一年多每次进行诅咒时,奥琳娜都会先将所有的材料全部收集齐全再开始。但是这一次,没有时间让她等最后的物品到齐,必须在耶罗将东西取回来的那一刻就发动诅咒。
留给她的不只有短暂的时间,还必须有全心全意的信任。如果前期工作做完,而沾染有被诅咒之人气息的物品没有放入,那么作为诅咒的发起者,她将会遭到强烈的反噬。
明明是这么冒险的事情,她却做的义无反顾,甚至都没有告诉耶罗真相。
娴熟且坚定地处理药草,奥琳娜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