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濡以沫

听见这话,他的火被点旺盛了一样,声线更冷一度:“沫沫,别怪我没提醒你。商业社会,不讲情怀和道德,只看决策。”

过了会儿,林以沫运用自己强大的逻辑,强行转移话题,反问道:“说到底,你就是在diss我的老板,他得罪你了吗?”

把付林鑫说的一文不值,但能走到这一步的,也非等闲。

“怎么没得罪我?”他斜了一眼,说:“大半夜抢我的人,还不算得罪?”

“……”

“?”

周景濡:“要不是他,你这会儿正抱着我的脖子,跟我撒娇了。”

“……”

林以沫轻咬了下嘴唇,最终选择闭嘴,情感上的温吞让她没办法说出损人的话来,徒有一个狂躁的灵魂。

“心里忖着什么段子呢?骂出来我听听。”周景濡饮了口酒,晃着装了冰块的玻璃杯,碰出清脆的响。

“没什么。”

“别憋着。”他的笑意纨绔。

林以沫合上电脑,说道:“我还有点数据没处理完,去客厅弄。你自己消消气吧。”

她擅长忍耐,压制自己,不要发生冲突。

“不许去,就在这儿弄,我要看你。”他越发豪横,长腿一伸,拦着她。

林以沫被气笑:“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周景濡这种嚣张的人,对方越是隐忍他越是来劲,“他先招我的。”

“付林鑫怎么你了,社畜加班很正常啊,我加班到十二点都是家常便饭。周总你高高在上,自然不知道人间疾苦。”要不是为了跟他吃晚饭,林以沫这会儿还在公司呢,这委屈她找谁说去。

周景濡放下杯子,眉眼在暗光下很精致。他忽然抬手捏她的后颈,发了狠似的:“我说的是加班的事儿么?这么多公司,你非得跟着付林鑫?”

林以沫脖子一阵酸痛,深夜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味,莫名觉得有些蛊惑性,竟一时无法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深层意思。

“第一,我选付林鑫并不是一拍脑门做出的决定,我们长时间合作,知道对方的实力;第二,从情感层面来讲他算是我最信任的伙伴。”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踩了周景濡的嘲点,他“呵”了声,细品她的话:“最信任?”

林以沫艰难地从他手掌里逃脱出来,又听见他微讽道:“你是成心要跟我作对。”

她不明白周景濡为什么在意这么细小的事情,两家公司不是一个咖位,根本谈不上作对。

但她累了,也不想说。

“你明知道我说不过你,非把我说哭你才甘心?”林以沫凝视他,眼底泛着红血丝,薄薄的下眼睑皮肤也染着倦色。

声音轻轻的,将针尖麦芒化为绕指柔。

周景濡:“……”

这个世界上,女孩儿的示弱比一大段辩驳更有力量,林以沫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好了,不说了。”果然,他终于放缓语调,又揉捏了下她的后颈。

于是剑拔弩张的形势冷静下来,林以沫暗暗松口气,勾了下唇。

周景濡无语地陷在沙发里,不甘心地“操”了一声,林以沫又看他一眼,周景濡定了定解释:“……一个语气助词。”

林以沫:“……”

十点多,林以沫把这位少爷哄去洗澡,听见浴室里再度响起水声的时候,她想今晚留在这里还是回去?

她努力地走近他,却发现还是太难了。

他裹着浴巾出来,也没看她,自顾靠在床头看手机。林以沫则把手里的工作收尾,两人做着事情互不打扰。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

林以沫收起电脑,认命地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周景濡还保持那个姿势没变,眉宇间稍显凝重。林以沫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动作轻得怕打扰了他似的。

周景濡放下手机,扫她一眼,然后身子一歪,躺在她腿上了,“头还是疼,给我揉揉。”

话是这样说,可语气和表情里全部传达着“老子不舒服,快来哄老子!”的傲娇气质。

“……”

林以沫手指触上他两边太阳穴,均匀力度的摁了起来。他眼睛微阖,睫毛不长但很浓密,五官很精致,皮肤白白净净的。这会儿像是稚气未脱的男大学生。

和平时的嚣张气焰判若了两人。

林以沫心软的一塌糊涂。

人物的多面性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有明耀的闪光点,少年气,也有无法忽视的劣根性。

不可否认,越坏的男孩越有吸引力,她爱十八岁的狂妄少年,也爱二十七岁的凉薄男人。

“林以沫,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潇洒吗?”他忽然睁开眼睛问。

林以沫怔了怔,确认不是自己盲听。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他听不听无所谓的样子。

林以沫:“不潇洒,学业很忙。”

“哦。”然后他仰着脸看她,评价道:“也是,你这种温吞的性子潇洒不起来。”

那你还问?

林以沫挺害怕被他看到从下巴往上的死亡视角的,撇开了些脸。哪知周景濡没在意她的小心思,转了个身,眼盯着她的肚子。

他无聊,手指勾了下她的浴袍带子,是个活结,一下子就拽开了。

她身体“嗖”的一凉。

这儿没林以沫的衣服,内|衣裤洗了挂在浴室暖气下呢,洗澡的时候也没想到找件他的T恤来穿,因此现在里边什么也没有。

这动作着实狼人行为,林以沫被他惊得一颤,身体往后仰。

“怕什么?说了你身上没肉。”他又是笑,以为她担心被看到小肚子上的赘肉,其实真没有,她瘦的过分了,腰肢盈盈一握。

他枕在她大腿上,脑袋一歪,顺势咬了口,触感让她为之一震。

林以沫松开手指,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问:“你不是头疼吗?”

“头疼也不耽误下边。”他翻了个身,把她摁下去,跟剥荔枝外衣似的。

周景濡吸着声儿说:“疼的受不住,做点事转移注意力。”

林以沫:“……”

你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他哼笑一声,没看出不舒服的样子,拇指搓着她的红唇,笑她:“胆小鬼,哥哥带你玩儿点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