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濡以沫

周景濡人还坐在沙发上，姿势都没变。

“干什么？”林以沫走过去。

“跟我撒撒娇。”他轻吸了口气，扣住她的腕子，往自己身上拽。

林以沫一下子跌坐在他腿上，天旋地转。

两人挨得近，蹭着鼻尖，呼·吸交·缠。

……又来。

林以沫脸上无奈，可真有这么个人粘着你，心里边儿又跟吃了颗糖似的。

怎么也腻不够。

狗男人，真会折磨人。

阳光从两人之间穿过，林以沫勾着他的脖子，柔顺的发丝落下来，落在他的T恤上，绕着他的手腕。

她轻碰了他的唇，呼吸起伏着。

周景濡不满意，埋怨了句“敷衍我？”然后加深了这个吻，蛮横又霸道。

林以沫不傻。

他自嘲地笑，“操”了一声。

林以沫梗着脖子，想下去，但被抱着又下不去。

“别动，给我抱抱。”下巴压她肩上，“现在不做。”

她腰被勒得疼，提议道：“下去走走吧。”

*

本来说是在小区走走。

周景濡直接开车带她出来了，没什么好去处，就在附近的商场。

顺便吃个午饭。

下了车，周景濡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塞进自己的外套兜里，走的还贼快。

没跟女朋友逛过街似的。

她上学那会儿没想过和周景濡手牵手出现在公众场合，或许是没敢想过。

现在又不清不楚的。

她觉得不自在。

怪怪的。

时间还早，林以沫问要不要看个电影。

“行。”

周景濡不是那种选好电影票，准备爆米花和可乐站在影院门口的纯情小男孩儿。

他不温柔也不体贴。

她拿出手机看片子，问：“你有喜欢的吗？”

“都行。”他也忙活着手机里的事情，态度敷衍。

“……”林以沫：“你平时看电影吗？”

他目光抬起，扬扬唇：“偶尔看，在家。”

看着就不怀好意，林以沫无语问道：“正经片子？”

周景濡终于把手机塞回去，看向她，表情认真：“都有。不过现在外边儿只能看正经片子，你想看不正经的咱们就回家，上演真人版的也可以。”

又来。

林以沫终于绷不住涵养，骂了一声：“滚。”

不过她骂人的时候，声音很低，听着不像骂人。

周景濡看她气急败坏的表情，又笑起来。

林以沫选好了，去机器上取票。

周景濡插兜站在原地，表情懒懒的，有点颓。

远远看他，周景濡的帅并不内敛，是看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很帅，可以招蜂引蝶的水平，站这么一会儿就不少女孩子看他。林以沫觉得，可能，满大街的女孩儿都想跟他谈恋爱，或者想shui他。

因为长得太好看，就算他说些风流的话，也不显得xialiu。

她取好了票，这时两个女生走了过来。

是赵雨彤和李潇。

林以沫一刹那尴尬起来，她昨天跟赵雨彤说自己和周景濡没关系，早上和她说自己有事出不来。

撒谎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赵雨彤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李潇，当初广播学院的，他们一届。

还和周景濡传过绯闻。

她终于知道怪怪的感觉来自哪里了。

赵雨彤目光从林以沫脸上划过，一脸的“我他妈就知道你这点出息”的表情，最终落在周景濡脸上：“周总，还亲自出来看电影啊？”

周景濡无所谓，手搭着林以沫的肩膀，跟小男孩儿占有玩具似的霸道，欠嗖嗖道：“嗯，偶尔下次凡。”

赵雨彤不客气道：“成啊，你们先看着。林以沫！”

说罢和李潇去检票，和他们看的不是同一场次。

林以沫的目光却忍不住投向李潇，心不在焉地捏着票，等场次的时候，她问：“你还记得李潇吗？”

“嗯？”

林以沫：“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她挺喜欢你。那你们——”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于是闭了嘴。

现在看李潇和周景濡毫无交集。

周景濡：“你是说，上·床？”

诶？

不是这个意思。

但也可以这样理解。

“嗯。”

他嗤笑了声，反问道：“大小姐，你当我是什么人？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排着队呢，我接待得过来吗？”

这位少爷的话冷得像冰锥，刺痛着她，但林以沫却不觉得全是自己的错，谁让他过于直白的解读呢？

言下之意是，也不是谁都能和他谁？

她捏着票根，有些生气也有些赌气成分：“哦，我和你谁，这事儿取·悦到你了吗？”

不可否认，林以沫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敏感至极。

“嗯。”周景濡不动声色看她，细细品她的话，一抹笑从嘴角漾开。

林以沫琢磨不透：“你笑什么？”

“没。”他摇头，收了话锋。

林以沫一板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真想知道啊？”他挑眉，语调垮垮的，一看就没好事。

这一次林以沫却梗着脖子，执拗，承认：“嗯。”

他手指在她下巴上勾了一下，林以沫这次没上当，不为所动地看着他。男人也浑不在意，唇贴着她耳垂，呼出点儿热气来，“想到......挺带感的。”

“……？？”

信了他的鬼话。

林以沫的脸刹那间泛红，脖子也烫起来。

又不正经。

周景濡这人就这样，你很少能看见他生气，但也不见他有多高兴。无论多刺人的话，还是谄媚的讨好，都无法触动他分毫。

永远是那副游戏人间的姿态。

让人看不透。

林以沫记得上学那会儿，教授对周景濡的评价：他这人就是活得太容易了，干什么都太容易得到了。

优越的家世，绝顶的智商，就连皮囊都那么扎眼，一根手指头不动就有一堆姑娘凑上来。

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对什么上心呢？

不过现在，周景濡似乎以逗她为乐，见她紧张瑟缩他就兴奋，薄薄的嘴唇从她的耳垂擦过，移到唇畔。

林以沫推开他，“不要。”

他一身放浪形骸的样子，手指勾着她下巴。

她越是拒绝他越来劲。

林以沫胆小地说：“这是电影院。”

取票机器上的玻璃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林以沫明明165的身高，在他面前却渺小得被拢住了般。

“出息。”他毫不留情地揶揄，歪着身子，浪荡尽显“跟着我，你怕什么？”

也是，他天不怕地不怕，陌生人的眼光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