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濡以沫

林星和一身挺括的黑西装在门口站了会儿，故意用咳嗽声吓唬她。

林以沫抬头，：“你这么忽然进来，就不怕我在换衣服？”

林星和靠在门框，闲散道：“你在书房换衣服吗？”

林以沫白他一眼，继续工作。

“工作就算了，在家也要倒腾这些航模，服了你了。”他对各式飞行器不了解，所以统称为：航模。

林以沫笑笑：“闲着没事儿。”

林星和：“陈飞休假，在景德开了间包厢，一起去？”

林以沫顿了顿，随意道：“行，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林星和坐在沙发上翻科技杂志，应了声儿。

刚下过雨，书房有些潮热，林以沫出了点汗，感觉不舒服。

脖子有点黏，拨弄了下头发。

林星和一瞥，看到她后颈肌肤上的wenhen，他问：“最近谈恋爱了？”

林以沫走进浴室，答道：“没有。”

“见过周景濡了吗？”

林以沫没听见，也就没回答。

景德是私人会所，以“s市第一金窟”著称，倒并不纸醉金迷也非声·色·场所。实行的是会员制，不对外开放，入会资格标准极高。

在众多高档会所里，烧|钱第一名。

林以沫随林星和下车进入会所，服务生在前引导。走廊装修中西合璧，金碧辉煌，厚实的地毯吸去了她细高跟踩下去的声音。

还没走到包厢，就看见陈飞靠在墙边玩手机，没个正形。

林星和调笑道：“你这是当门神呢还是出来接驾？”

“去！”陈飞看向林以沫，煞有形式地道：“我自然是接我们林大小姐的大驾了，几年没见，想我不？”

林以沫勾勾唇，大大方方的，摸包做样子，话锋调转：“我这也没准备红包，你怕不是要失望？”

“啧，几年不见倒是变得不一样了，会开玩笑了。”陈飞收了手机，也收起了玩笑：“走，给你介绍我女朋友。”

林以沫脸上摆着温和的笑，进入包厢，里面别有洞天。

她说：“让我猜猜是哪个。”

她的笑容没来得及收敛，就看见光线最暗的地方坐着的人，两人的目光接上。

周景濡穿了件白色衬衫，隐隐约约埋着金色线条，很是矜贵，领口微松，懒洋洋的陷在黑色真皮沙发里。

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和旁人聊天，笑得不太正经。

陈飞戳了下他的手臂，笑问：“哥，不认识以沫了？”

这人才抬了抬眼皮，抽了口烟，似笑非笑：“怎么不认识？”

对视了三秒，林以沫先移开目光。

周景濡继续和身边的人聊着事儿。

陈飞接着话题，戏谑着问：“猜猜，哪个是我女朋友。”

林以沫一眼扫过去，就一个女生，这还猜个屁？

她婉转一笑，很给面子地道：“肯定是最漂亮的那位。”

陈飞乐起来，给林以沫递来一个“这话说得有水平”的赞扬眼神，而靠着他坐的女生微笑着向林以沫伸出手：“你好，我是叶云。”

林以沫借着光打量她，发现她漂亮得名副其实，盈盈秋水眸颇为灵动。

林以沫：“叶小姐看着眼熟。”

叶云告诉林以沫自己演过什么电视剧，林以沫恍然大悟地道：“哦，我看过，怪不得对你的印象那么深，你演得很棒。”

一席话说的体面又漂亮。

周景濡看她一眼，几年不见，她倒学会说漂亮话了。

陈飞被哄得高兴，温柔地扯着女朋友的手，在掌心捏着玩儿，看得出正在热恋阶段。

其实叶云算是二线演员，目前小红，很多年轻人都能叫出她的名字，绝不是“印象很深”的水平。

林以沫是真不认识。但这几年在外的成长，她也确实变化了不少，不认识的人，也能通过细枝末节猜个七七八八出来。

但讲道理，红不红，身处几线，在在座几位公子哥儿眼里真不算什么。

这群人，家世背景都深不可测，面儿上是玩世不恭的二代，随和好说话，但其实对名利场上的事门儿清。

不说背景，学历能力手段，随便拎出来一样都吊打普通人。

林以沫坐下，她目光抬起，不经意间又扫向了周景濡那个方向，碰巧他也看向自己。

朦胧的灯光下，他的表情并不能看得清楚，眼神也不明确。

那种感觉很奇怪，也让人彷徨。十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酒店`床上，浴室里jiuchan，激`烈得像世界上就剩下彼此；现在穿上衣服，却比任何人都陌生。

林以沫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打算去挑明，就这样吧，也不是玩不起。

牌桌上有两人下来，陈飞也跟女朋友腻歪够了，接替一个人，又邀请林以沫：“来吧林大小姐，玩儿一把。”

林以沫也没扭捏，上了牌桌，玩起斗地主。

几个来回，赢家总是林以沫。输惨了的陈飞忍不住爆粗口：“靠，以沫，你这几年在外都学了什么?你以前可是连牌都不会看的？”

“你就是看我不会所以想坑我对吧？”林以沫挑挑眉，洗着牌：“给钱。”

“行，你这手气也真是好”陈飞笑道。

几人还真给她转了红包。

另一人观察下来：“不是手气，以沫把牌全记脑子里了吧。”

裴泽深有同感：“嗯，她心思缜密，但凡涉及输赢，都较真。”

林以沫问：“不想赢的话，为什么要打？”

陈飞：“有毒啊！打个牌都那么认真。”

叶云靠着陈飞的肩膀，一会儿给他喂橘子，一会儿递果汁。话不多，也不撒娇，安安分分扮演完美女友的角色。

中途有人电话响了，要出去接电话，顺便说道：“你们打吧，我玩不了了。”

陈飞冲其他人喊：“再来一个人呢。”

相继有人说：“不想找虐。”

“我来吧。”周景濡捻了烟，坐到她正对面，眸光掠过她的脸颊，林以沫却心虚地避开。

周景濡这人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早年他就玩腻了，这会儿又捡起这种低幼的消遣，实属罕见。

有几人端着椅子坐在牌桌边上，观看神仙打架。林以沫不适应被人围着，而对面的人却见惯不怪的模样，又点了支烟夹在手里。

陈飞夸张的叫苦不迭，倒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你们这是把狗骗进来杀。”

周景濡偏头笑着，有点邪性：“别急，这不还没杀。”

裴泽：“我听见磨刀声儿了，兄弟。”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