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弟弟，你忽略了一点，他们俩都是被租给这个色老头的，租约到期之前，可以一直给他们下达命令。就算这次他碍于你的威胁撤销了命令，难保你离开之后，他不会再下命令杀你。”
见我并不说话，这女人借着说道。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
到时候实在没办法，我首先就逼这陈老爷把家产全部捐出去，这样他便没有钱在续约，而后我便等到他租约结束再离开，只要他不以任何形式下命令，这两名杀手就算站在我面前也不会对我们动手。
因为说到底，他们是杀手，而不是保镖，他们只负责杀人。
陈老爷当时被我拿住，而这名杀手选择偷袭我，归根结底也是陈老爷下了命令，要取我和曹大叔的性命。
“可以别绕弯子吗？”好半晌，我这样说道。
这女人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可她没有还跟我说了这么多，让我心头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这些只是铺垫和试探。
至于她要和我说什么，在试探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这女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轻声一笑，说道：“好，姐姐不绕弯子。想要彻底解决问题，一劳永逸，只有弄死这色老头，你要是不想动手，可以委托姐姐动手，价钱还是很公道的，只需要一枚铜钱。”
我微皱起眉头，还是搞不懂她的真实目的。
“如果你想杀了陈老爷，自己动手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面对我的问题，这女人却并没有再给出回答，只是说自己是给我一个建议。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她，我既不会杀陈老爷，也不会雇佣她帮我杀陈老爷。
没错，陈老爷是有罪，是杀害了秋月，但我没有资格审判他，我杀了他根本了却不了因果。
“所以，你准备让那个女孩儿动手？”
女人歪着脑袋看着我，这样问道。
我微微摇头，告诉她了却因果并不用杀人。
陈老爷必须受到惩罚，这是肯定的，但怎么惩罚，全得看秋月。
她本身就是受害者，我可不能让她为了报仇而沾染罪孽，导致无法投胎转世。
除此之外，她想要怎么惩罚陈老爷都行。
“那么，那个小白脸呢？你也打算要救他吗？”
这女人好像不光对这件事很了解，还很感兴趣。
她问的问题都不属于不能回答的问题，所以我回答她也没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我问她，她想怎么样？
“我？我当然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了，男人啊，每一个好东西，只希望你长大以后不要变成这样，不过我想，希望不大。”见我如此坦诚，这女人也总算是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不管是陈老爷和那小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点我很赞同，没有任何异议。
换做以前的我，救他们？不把他们折磨致死就算好的了。
可是重来一次，我想追求不一样的答案。
哪怕是这样的人，我都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引导他们向善。
至于他们珍不珍惜这次机会，会不会改变，我只能说，我尽力去帮忙，如果实在不行，我也没办法。
“他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害怕沾染罪孽，杀他们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是，我想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能改过自新，能够用余生去偿还罪孽，比杀了他们更有意义。”
对于我的观点和想法，这女人嗤之以鼻。
“算我看错人了，本来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同类人的气息，看样子是我感觉错了，你和那些蠢货没什么不一样。给他们一次机会？那谁给被他们害死的人一次机会？！”
我只是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和想法，并不指望她能够认同，其实以前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穷极一生，我们能杀掉多少坏人？
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们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坏人还会不断的诞生，比我们杀掉他们的速度还要快。
而他们也是有家人的，失去亲人的痛苦会彻底改变一个人，仇恨会让一个人迷失自我，做出极度恐怖的事情。
情况到时候只会越来越糟糕。
我只是想做一个尝试，我想寻找一个不一样答案。
浓郁的杀气扩散而出，看来女人是想对我动手了。
按照他们的规矩，现在陈老爷没有说出撤销命令的话，我就还是他们要杀掉的目标。
我不打算杀掉陈老爷和那个小子，也不打算死在这里。
所以面对这个女人的进攻，我就算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我也要拼尽全力迎战。
体修有一个很出名的优点，那就是抗揍。
我硬生生顶住了这女人不知多少的攻击，浑身是伤，无数次倒地却再度站了起来。
死不服输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是一种很丢人的行为吧。
可是对我而言，这恰恰说明对方并没有完全击败我，因为我的身体虽然被击垮了，意志却还没有。
到最后，她打到都不想打了，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可悲，你还没有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你还没有体会过绝望，所以你才会如此天真，我就让你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改变他们两个吧。”
说完，她便用鞭子缠着晕过去的手下，将其拖着走了。
我叫醒曹大叔，让他帮我护法，而后便摊坐在地上，给自己处理伤口。
休息到天亮，陈老爷也醒了过来。
我带着他找到了秋月的尸体，和秋月死后化做的鬼物。
正如我所料，强大的怨气让她死后变成了恶鬼。
令我意外的是，当我问及秋月要怎么处理陈老爷的时候，秋月让我随意。
“我背着他偷人，对不起他在先，抛开其它因素不说，单论这一行为，怎么都是我的错，被他打死算我活该。所以我不恨他，也不打算对他怎么样，可是那个人必须死，必须死，必须死！”
她强调了三遍，怨气滔天，看样子是绝对不打算饶过那小子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说到底，这秋月不光是受害者还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