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难以善了

皇宫下匙，当夜端妃娘娘也没能回宫，便留宿在了六王爷府。

等到厢房烛光熄灭，院内寂静无声，片刻后，门外站着的一个宫女悄然摸黑进了端妃娘娘的内间卧房。

“娘娘。”

“她如何？”躺在床上的端妃娘娘眼睛都没睁，问道。

“很厉害，奴今日险些暴露了。”跪在地上的宫女小声道：“奴不如她。”

端妃娘娘蓦然睁开眼，撑着身子掀开帷帐，“你一个炼制盅蛊十年的人，比不得一个及笄的小丫头？”

开什么玩笑？

“她、她的盅，很厉害。”那宫女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口音也有些古怪，说不出一个长句子，基本全靠蹦词儿。

“……罢了，你今日能保住本宫不露怯，也算是大功一件。”端妃娘娘很快冷静下来，合上帷帐，示意她退下。

宫女再不多言，悄然出了内间，站在玄关处守夜。

……

云漪主仆每日的义诊又有了帮手，小萱和从凤总是早早地起来，一个负责帮忙做早膳、一个负责帮忙递送药方。

付小宝又不用来回跑路了。

“哎呀，今儿的效率可真高，”付小宝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笑眯眯地道：“小姐，咱们可以收拾吃东西了。”

小姑娘一向都是惦记吃的典范，干完了活自然是要吃的。

云漪将桌子上的针收起来卷好，笑着说道：“你辛苦了，咱们去吃早膳吧。雅夫人怎么也起这么早？”

云漪主仆一回头，就看到雅夫人也在院子里背着手站着，模样十分闲适。

雅夫人微微点头，一时间想不出个什么好理由来。

“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云漪是大夫，口吻立刻变得严格不赞同。

雅夫人赶紧摇头，还真有些畏惧云漪的模样。

自家夫人这般稀罕模样，就连小萱和从凤都没见过，一双眼好奇地来回打量自家夫人。

“我家夫人说，她不是一夜没睡，她是醒来得有些早，心里头惦记事儿呢。”小萱赶紧就着自家夫人的手势解释道。

没有熬夜，云漪的神色就变得好了许多：“我知道你是还在惦记端妃娘娘的事儿吧？”

昨日回来已经晚了，她们都梳洗一番就睡下了，云漪也没来得及开导雅夫人。

雅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口不能言，可眉宇间的愁绪仍在。

“你不要太过放过在心上，左右她都是为了弄垮你的棋艺罢了，不是什么正经人。咱们专注一事的人，总容易被那些蓦然糊弄人的家伙们扰了心智。”

云漪握住雅夫人的手，拉着她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可咱们心里头得有数，那些根本是不堪大用之人，心里面只有权势富贵……走不远。”

雅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就着云漪的胳膊做了几个动作。

小萱说道：“道理都懂，可是夫人只要一想到自己险些为人利用，就忍不住憋气。”

一是憋气对方蓦然收手，明明胜券在握却故意折辱，二是憋气自己险些着了对方的道，差点儿坏了棋魂之心，险些再也没法执子对弈。

要不是云漪及时唤醒了她，雅夫人凭着那股郁结之气冲冠而发，真冲撞了端妃娘娘，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雅夫人欣慰地反握住云漪的手，似乎在说：幸好有你。

云漪摇摇头：“此事是因我而起。现在咱们已经得罪了端妃娘娘，试探之心和反噬自保的态度都有了，恐怕未来难以善了。为了自保，你必须得留在女子书院任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