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放他是你,抓他是你,胡闹!
- 被刑部侍郎刁难的日子
- 搞定小鲜肉
- 3045字
- 2022-09-14 11:37:40
冬天早晨的街头格外寒冷,行人们瑟瑟缩缩,一说话便呵出一道道白气,融入白茫茫的雾里。
李赫浑身暖和,原地走动等人回话。
柳撷枝一再斟酌,回道:“暂时还没品级,不过他能进翰林图画院,绝非等闲之辈。”
“柳画师,你这般捧他,我就不爱听了。他乃平庸之辈,就是一介女流姜棠也比他厉害。他能进翰林图画院,那姜棠就是大耀第一宫廷画师!”李赫一捧一踩,态度有天壤之别。
柳撷枝笑言:“听闻你与姜棠一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要斗嘴,怎地这般抬举她?”
“斗嘴归斗嘴,姜棠有能耐,该抬举时还是要抬举的。”
柳撷枝闻言颔首,稍稍沉吟。
庸才被重用,人才被关在大牢里,这什么世道!李赫越想越生气,怒道:“我这就去找朱益群算账,看他怎么说!”
“你稍安勿躁,进宫的事,得从长计议。”柳撷枝阻拦道。
李赫满腹怒气,瘪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不想带,就直说,甭拐弯抹角的!”
进宫可不是两脚一抬的事,柳撷枝风姿卓然,温柔地解释道:“李赫,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些人进宫尚要对腰牌、搜身,你既非京官,又不是太监,没得召见,擅自闯进宫,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听我一句劝,稍安勿躁,且等大理寺少卿杜庭煜下朝后回了衙门,你再把那两桩事告诉他,他自会安排。你千万要耐住性子,可别上蹿下跳的,没的坏了事。”
李赫还在为不带进宫的事生气,没好气地反问:“既然你早就打算好了是要告诉杜庭煜,你进了宫,在下朝的地方等他,亲口告诉他,岂不更好?”
“我与杜少卿从未有过私交,贸然叨扰,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我是为正邦求情,反而给都察院那帮谏官抓到了把柄。”
“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就知把烫手山芋丢给我,你可真会算计。”李赫气鼓鼓地跳下马车,狠狠地踢了一脚车轱辘,才算解气。
沿着这一条街来来回回走了十趟,大雾完全散去,艳阳高照,杜庭煜才姗姗来迟。
李赫赶忙一个闪身,将杜庭煜拉到一隅,“杜少卿,大事不好了!”
杜庭煜刚下朝,满身疲惫,对他开口一惊一乍地早就见怪不怪了,“啥事?”
“英王跟前的大太监裘炳,给了你家陈大人好多药材,也不知是自己吃还是拿来害人。总之,麻烦你转告应侍郎和姜棠,吃东西前一定要用银针试过。”
“我还当什么大事,陈大人每年秋冬之际都会夜咳盗汗,年年都是裘炳送药,以示英王对陈大人的体恤之情。什么给他们吃的东西下毒要用银针试,简直一派胡言!你咋打听也不打听得清楚点,瞎胡说呢?”杜庭煜一番怒斥,“别净整这些没谱的事!”
眼瞅着杜庭煜要拂袖离去,李赫忙拽住他的衣袖,“杜少卿,那个朱益群没回朱家,原来是被翰林图画院挑了去,要飞黄腾达了呢。”
“什么?”杜庭煜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两眼发直。
李赫伸出右手,在他的面前摆了摆,见他一双眼珠一动不动地,似是被这么个小消息吓坏了,便道:“别说你不信,就是我也看不出来他有那么大能耐呢!”
杜庭煜已缓过神来,按住李赫的双肩,郑重发问:“此事千真万确?”
“翰林图画院的柳画师亲口告诉我的,错不了。”
杜庭煜随口道了一声“行”,便立刻折回衙门。
李赫慌忙拉住杜庭煜的镶玉腰带,“杜少卿,你说行什么?是朱益群当画师很行,还是赶着去告诉应侍郎和姜棠?如果你要急着去给他们报喜,那大可不必。应侍郎和姜棠皆是能人却成阶下囚难以翻身,平平无奇的朱益群却成了宫廷书画家,他们定难以接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快给本官松手!”
杜庭煜凛声吼道,一股无形的气势弥散开来,使得李赫不由自主地松了手,眼睁睁看着人进了大理寺,门再嘎吱一声关上了。
杜少卿听到陈志邦从裘炳那儿拿药习以为常,却对朱益群进了翰林图画院瞠目结舌,难道他也嫉妒朱益群爬得快?可是,正四品的杜少卿,为何要嫉妒一个还没品级的宫廷书画家?还要火急火燎地去干什么?到底是咋回事?
踏进大理寺大门的杜庭煜,回想起李赫说朱益群在翰林图画院供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欣喜过后,他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借着查看牢房的空当,绕到了关押应硕和姜棠的牢房。
等了一个早晨,两人望眼欲穿,总算盼来了人。虽不是应夫人和李赫,到底来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杜少卿,想必案情又有进展了。
“应侍郎,我这偷偷来找你,就问你一句话:朱益群杀害裴甲龙,你是十拿九稳的?”
“那当然。”应硕郑重应下。
杜庭煜捏着拳头,斗志满满地讲道:“朱益群现在翰林图画院,我这就上禀陈大人,再一同进宫求皇上下令抓人。”
“如此这般,甚是不妥。”应硕开口阻拦道。
朱益群一出狱就进了翰林图画院,由此可见,靠山来头不小。既然靠山能让朱益群在衙役们眼皮子底下消失,遁入皇宫,必定也有本事护他周全。况且,朱益群的靠山藏在暗处,若是朝中大臣还好办,若是皇帝就麻烦了。
“应侍郎,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大理寺监牢的衙役全换成了大内侍卫,皇上就是怕有人对您不利。您推断出真凶,抓来审判,皇上定会命人将朱益群捆了,马不停蹄地送来。”
大耀王朝再有权有势的贵人,也比不过皇帝!既然有皇帝暗中相助,抓个宫廷书画师算什么?
应硕精神振奋,“行,等你的好消息。”
杜庭煜掐算时间,赶在陈志邦到衙门的时候,亲自前来相迎,并道:“陈大人,锦衣卫千户裴甲龙之死,我已查出真凶,便是先前放出去的朱益群。现下他进了翰林图画院,还请陈大人与下官一起进宫面圣,详陈案情,将其捉拿归案。”
“你混账!”陈志邦厉声驳斥,“说他无罪急于放他出去的是你,现在又讲他是真凶,要把他抓回来,你当抓人如同儿戏?况且,他进了翰林图画院,是他的造化。这么冷不丁去拿他,故意触皇上霉头,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官这大理寺卿的椅子才坐热,可不想让贤!”
每听见一句指责,杜庭煜的头就低了一分,等上司讲完话,头都快低到肚脐眼处,低声回答:“陈大人,下官承认放他走是一时疏忽,现在有了补救的机会,不能再放过他。毕竟,杀过人的人,手上沾了血,一回生二回熟,还会害人的。到时候,他害了皇宫里的人,下官就万死难辞其咎。是以,陈大人,必须趁着现在还未铸成大错,将他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你说啥都晚了,本官绝不同意你去抓他。”陈志邦怒气难消,再问:“你口口声声说朱益群是真凶,定是刑部那两个老奸巨猾的狗男女瞎编出来的,也就你信以为真,休想骗得过本官。还有,你想去捉拿朱益群,你只管去,本官绝不拦着。但是,触了圣上逆鳞,惹得圣上勃然大怒,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虽说杜庭煜对朱益群是真凶并无十分把握,但很显然杀人嫌疑最大。他重新理清思绪,拱手回道:“陈大人,关在咱们大理寺监牢里的刑部二人,也只是有杀人嫌疑,现在我非常怀疑朱益群杀了裴甲龙,将其抓来审问,有罪判刑,无罪释放,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么个理,可你要是又抓错了人,两抓两放,置大理寺颜面于何地?天底下还会有人相信大理寺查案的能力?”
被顶头上司这般质疑,一股勇气从脚底升腾起,让杜庭煜浑身血液沸腾起来,指着头上的乌纱帽,“陈大人,要是这回我抓错了人,便摘了官帽,听您发落!”
“庭煜,你这一辈子顺风顺水的,何必一头栽进这个案子里,枉送仕途之路?”陈志邦连连叹气,眼见着劝不动,便道:“庭煜,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全在于你;抓不抓人,请你自便。”
言罢,陈志邦双手背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进衙门办公。
杜庭煜望着身影消失,捏紧拳头,自言自语道:“陈大人懒得趟浑水,又不查案子,摆明了是为难我。按照已有线索,真凶是他绝对错不了。若不抓他,大牢里的刑部二人就会被屈打成招,成了冤案!我绝不允许冤案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一回就是拼上了身家性命,也要赌一回!”
“来人,随我进宫!”
躲在树上的李赫,一听见进宫两个字,登时精神抖擞,跳下树来,大喊道:“算我一个。”
杜庭煜惊魂未定,“李赫,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