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安心

清风观后山。

一窝黑皮野猪在泥地里打滚。

陈沐从树林内走出,两大三小一家子被惊动。

其中一头大黑猪獠牙外凸,鼻孔耸动,好奇的盯着陈沐。

噗!

拳头大土块突然在大黑猪脑门上炸开。

大黑猪一懵。

噗!

又一个土块炸开。

噗噗噗……

这下,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全都灰头土脸。

这两脚羊太嚣张!

二师兄没脾气的吗?

说啥也不能忍了!

一家五口呼哧呼哧的发起冲锋。

三四百斤野猪,皮糙肉厚,獠牙锋锐。

冲锋起来,狮虎都要避让。

五头野猪,小坦克一样冲向陈沐。

就在野猪跑近他身前四米时。

噗!

一捧艳红烟雾突兀出现,精准的怼在黑猪鼻孔前。

噗通!

五头黑猪前腿一软,脑袋扑哧一下扎进泥地。

惯性作用下,一个个腾空翻起,耳朵舌头乱飞。

落地后,扔止步身形,咕噜噜滚到陈沐脚下。

一个挨一个的挤在一起,毫无意识的呼呼大睡。

陈沐不由握拳。

“成了!”

五鬼袋内,蛋形货架最底层,所有储物格都用防水油布和树胶密封,确保一丝空气也无法泄露。

此刻里面充斥浓浓红色烟雾——改版迷神烟!

原版迷神烟胜在无色无味,突出隐秘。

改版迷神烟不仅颜色喜庆,且味道浓郁。

但它威力更强,发作迅捷,中者立倒!

身前二师兄就是明证。

陈沐笑眯眯的打量一家五口。

“是红烧呢,还是碳烤……”

……

“头,那书生找到了!”一个衙役凑到陆捕头身前小声道。

“终于找到了!”陆捕头兴奋道。

他眼中带着血丝,脸色潮红,满是激动。

好半晌才回过神,扔给衙役几两碎银,摆手赶人。

在对方千恩万谢中快步离开衙门。

……

傍晚时分,陆捕头悄悄来到一座房子前。

屋内灯火如豆,一个人影坐在阴影中。

陆捕头心里的喜悦再也无法止住。

这就是他练出魄力的希望!

十年练形,百年养魄。

练形已经够难,养魄却难上加难!

现在好了,他眼前有了一条捷径!

一旦练出魄力,延年益寿,刀枪不入,真的可以横行天下!

“书生,乖乖成为我的进阶资粮吧!”

抽出腰刀,陆捕头运起全身力气,轰隆一声撞破木门。

直扑桌前人影。

……

青山县南,白浪河边。

一处河湾,平静水面上,白花花游鱼成片。

陈沐坐在河边石头上。

一团黑烟在他身边时隐时现。

每过一段时间,黑烟就冲入水中。

水上的鱼就会少一大片。

五鬼袋内。

蛋形货架中心有个直径一米的竖井,井内堆满失去意识的活鱼,这是给五鬼袋留的投喂口。

架子和帐篷只是防止偷吃,该喂还是得喂。

“该走了。”陈沐瞅了眼即将西落的太阳。

这半个多月,他上午刷练形术,下午呆在白浪河边练五鬼搬山咒。

连续操控五鬼袋,让陈沐脑子阵阵抽痛。

“五鬼袋消耗的到底是精气、神气、还是灵魂力?”脸色发白的陈沐心有余悸的想着。

最开始他不知道,一个劲猛练。差点儿练抽过去。

阴魂纸人像无形之手。动手耗费体力。操控五鬼袋,消耗是更神秘的东西。

一旦使用过度,他就会精神萎靡心绪烦乱。

所以每次练习,陈沐总是能省则省。

召唤出黑气,不等纸人具现,立马就驱散。

所以黑烟始终在他身边转悠。

瞅了眼水中倒影,黑眼圈,苍白脸,兴奋血丝眼,简直和前世通宵打游戏一样。

“打游戏可没肝熟练度爽。”陈沐虽疲惫,却兴奋。

念几句咒语,黑烟就嗖嗖嗖的飞。那反馈,什么游戏都比不上!

一连肝半个月,熟练度飞涨。

五鬼搬山咒虽未突破二阶,却成功缩短到十秒内,更迅捷隐秘。

背上膝盖高小竹篓,放入七八条鱼掩人耳目。

陈沐顺着白浪河,往东南小东山方向走。

……

轰!

陆捕头像是一头发怒的野猪一样冲进去。

却又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打了出来。

一个面无表情的壮汉走出木屋。

对方身穿黑色长裤、汗衫。赤着的两条胳膊上,是刀削斧凿般的强悍肌肉。

陆捕头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灵光一闪,不由想到了一年前那次重伤。

“是你!王家灭门案元凶!”

“你不是死了吗?!”

陆捕头满脸惊骇。那个被砍头的人是谁?两人怎会如此相像?

“陆谨,你可真够谨慎。”

“我跟了你半年,总算等到你落单。”

陆捕头脸色一变。

这人和凶犯有关,又处心积虑蹲守……危险了!

“深更半夜,袭击平民。”

“陆捕头,你这是又要杀人取脏吗?”壮汉戏谑笑道。

“青山县捕头是个杀人狂魔,嘿!”

陆谨头皮顿时一紧:“他知道!他怎会知道?!”

“在小东山,有清风观在,我不敢动你,但这里是青山县城,你又孤身一人,呵……”壮汉脸上满是猫戏老鼠的笑容。

“麻烦了!”陆谨的心不由下沉。

刚才出其不意,自己硬接一招,已经受伤。

再打下去,磨也能磨死我!

“不能呆在城内,必须想办法去找诚意!”陆谨心下一狠。

掏出一枚五气丹,一脸肉疼的塞进嘴中。

气血瞬间升腾,面上顿时充血涨红。

高举腰刀,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

进入十二月,青山县天气变凉,却不像大梁腹地那样冷,常绿植物依旧生长。

长长的跨河石桥上,陈沐悠然而立。

欣赏着白浪河两岸满是绿意的山野,萎靡精神不由缓解。

他每天回家前,都要站在桥上休息片刻,舒缓紧张精神。

“山清水秀,要不是有阴魂作乱,人祸不断,宅在青山县其实也挺好。”

他最想做十里坡剑神,可惜……

陈沐转头,看向石桥东侧。

延伸出去的宽阔道路,直通小东山。

小东山苍翠一片,只是东侧山腰,却有一大块显眼黄斑。

那里是祭坛所在,草木被砍伐干净。

陈沐看着黄斑摇头:“可惜青山县始终暗藏危机。”

“明天就开始准备物资吧。”陈沐拍着石桥栏杆想道。

这时,一个壮汉从远处走来。

对方背着个披头散发衣袖染血的男子。

似乎没料到桥上有人,壮汉脚步一顿,接着又神色如常走上桥。

陈沐脸上露出好奇神色,但没开口问。这世道不安全,善心并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看这两人方向,大概是入城求医。是修祭坛的劳工吗?

在古代这种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开山修建大型祭坛,必定死伤惨重。

注意到来人视线,陈沐心生怜悯,满是善意的点头打招呼。

那汉子一怔,也一脸苦笑的点头回应。

“从山上滚下来摔的,大半条命都没了,我背他回去,见他孩子最后一面。”壮汉苦笑解释。

陈沐心脏不由一抽,生命总是这么脆弱:“节哀。”

壮汉叹一口气,背着人从陈沐身旁走过。

陈沐注视着两人背影,无奈摇头。

他想帮,却无力帮。

自己都不能保证安全活下去,哪里还能帮别人。

陈沐转身就走。

他最不敢看的就是这种人间无奈惨事。

可走了两步,他不由停下。

相比于这些底层平面,他有外挂,吃喝不愁,还有武功练,最近甚至还得了件神妙法器。

他幸福太多了!

“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不能帮大忙,给些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这不只是在帮别人,也是在安我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陈沐手往袖子里一掏,回头扬手一抛。

呜!

一枚铁莲子击破空气,带着螺旋气流,瞬间来到桥头。

锵!

两把小臂长短刀交叉劈在半空。

铁莲子被一击而碎,火花四溅。

哈!

陈沐收回手,咧嘴大笑!

嘿!

壮汉缓缓放下双刀,露出一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