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学年末之前，乡中心小学要对村小的各项工作进行联合检查。检查组成员由中心小学领导班子及各村小校长组成。检查的项目很多，大体分为两大项：前勤和后勤。分开来看就多了，学校工作的年计划、月计划、周计划、日行式，以及活动方案、活动记录、活动总结；后勤工作计划、财务管理、物品的台账；教师的教案、听课记录、点名册，学生作业、笔记的批改l；总复习计划、作业批改记录、教学工作计划、教学工作总结、教学经验材料；少先队工作计划、活动方案、活动记录；还要听三节课，语文、数学、专科各一节。
这两周所有教师都在完善业务。李牧也不懂，别人干啥他干啥，领导让干啥他就干啥。十二月中旬周三那天清早，检查组成员纷纷骑自行车来到立新小学。几位年轻的女教师负责倒水、点烟。检查组的成员也是笑容可掬，气氛很融洽，但工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检查结果涉及到十三处村小的评比名次。检查团分成五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检查几项。因为立新小学是大校，一般情况都是检查一天，第二天总结。李牧岁数小，家里又没多少活儿，领导就把他留下来，晚上会餐负责给大家打饭、倒酒。八十年代初期，人们的生活水平是比较落后的，平时鸡、鱼、肉是很难吃到嘴的。借检查机会，这些领导就算过年了。酒桌上大家有吃、有喝、有笑声。谈笑时多为谈论检查中存在的问题，交流着工作的意见。有些人不胜酒力，说话时舌头长了，说出的话也大了。晚上八点多钟，李牧在厨房吃口剩饭，又出去给检查团买了两副扑克。
第二天，总结大会开始。各小组长分别汇报检查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学生纪律还好，有打架、骂人的；教案写得不好，有使用旧教案、进度跟不上的；作业批改不认真，错误没修改的；讲课有问题，出现知识性错误的；后勤管理不到位，物品摆放不规矩……最后，中心小学杨树良校长做总结：总体来看，立新小学做了大量的工作，存在问题在所难免。希望立新小学的领导、教师团结起来，总结经验，找到差距，把工作做好……
检查团走后第二天，立新小学召开全体教师会议。牛校长态度严肃，把每位老师存在的问题都公布了。有几位年轻教师悄悄地哭了。李牧庆幸没出大错，就是独立阅读课文没写教案。这也不怪他，当时主任说不写，也许主任和校长通融了，校长只是提一句：独立阅读课文，也要写教案。
那个年代，教师挣钱少得可怜，也没有社会地位，但是他们的工作作风是值得歌颂的。可以说他们真的是把自己的青春无怨无悔地奉献给了教育事业。
通过这次检查，李牧知道了日常工作应该做些什么，也知道了怎样做才能把工作做好。东北平原的冬天是寒冷的，在这寒冷的冬天里，那些工作在教育战线的人们，却在用火一样的热情做着人类最神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