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巨物的上面有水,你看到了没?”迪莫问比奥兹道。

“水?没注意啊。”比奥兹回答。

“咱俩撞击那个大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有个巨物抵着大门,巨物的上面有个浅灰色的东西,里面是水,因为你一撞门,大门松动,水也在晃动。”迪莫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有就有呗。。。”比奥兹不以为然。

“比欧,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大门松动,巨物里的水也可以晃动,那说明这个门是可以打开的。。。”

迪莫看到比奥兹突然的看向了自己,眼睛里放着光彩。

“打开?怎么打开?打开后可以进去?”比奥兹似乎有很多的疑问。

“是的,可以进去,但是我感觉今天进不去。。。”

“那你这不是瞎说吗,可以进去,又进不去,等于没说。”比奥兹打断了迪莫的话。

“我们刚才都试过了,大门只是晃动,但是推不开,大门晃动的时候,巨物里的水也晃动,说明这两者是有联系的。。。”迪莫边想着边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将话说完。

“我要去找斯内克丝,或者带她来看看,你回去吗,还是继续再努力一下试试?”

迪莫看着比奥兹,比奥兹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撞门试试,他不想这次无功而返。

“我先回去了,有些事情需要搞清楚,你回去路上小心。”迪莫说完,转身就跑开了,从他来时的路一路返回。经过另外几个竖井的时候,心中暗道“等弄明白大门的秘密后,再去探索新的竖井。”

从山洞出来,往瀑布下去的时候,他就在留意周围的高处,远处,寻找着斯内克丝的踪迹,他不知道斯内克丝经历过什么,但是按照别人对于斯内克丝的传说,她肯定是知道很多事情的,起码她知道的那些东西,就是自己需要的。

勒瑟河缓缓的流淌着,此时涨潮了,水流比之前大了一些,水面还袅袅的冒着热气。自从矛思金出事以后,再也没有人去瀑布洗澡了,甚至瀑布的周围也都冷清了很多。毕竟,矛思金死前的惨叫声响彻安德派波,还有死时的惨状,让迪莫纵有千般的胆量,也有些不忍。迪莫觉得矛思金其实也算幸运,矛思金其实是摔死的,他体重太大,从瀑布高台上摔下时,增加了伤害的程度,如果没有摔死,他下半身的惨状不知道会折磨他多久。迪莫想起矛思金冲完热水,上半身还在蒸腾着热气,下半身已经秃了皮,眼看着下半身上水泡鼓起,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到现在想起,迪莫都会毛骨悚然。

迪莫路过迪爱尔那条岔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朝岔路深处张望,他没有看到迪爱尔。迪莫往深处走了走,仰起头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仿佛可以嗅到一样,但是空气中没有迪爱尔的气息,他知道她不在这里。迪莫转身准备离开,他要去找斯内克丝,迪爱尔可以先放在一边,等自己拿到礼物再来。

迪莫重新拐上大路,正要离开,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你的迷惑来自于你对未知的渴望,但是对于我们来讲,渴望未知不见得是好事。。。”

迪莫刚要迈开腿,听到这个声音后,收回了动作,转身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他知道是斯内克丝的声音,苍老,笃定,声线里有一种变幻莫测,让你无法抗拒甚至充满了疑惑,需要得到答案。

“跟我来吧,我给你看点东西。。。”斯内克丝没有让迪莫说话。

迪莫跟在斯内克丝的身后,在这条巷子里,他遇到了迪爱尔,现在迪爱尔不在,他仔细的看着迪爱尔生活的地方,想像着迪爱尔从这里成长,玩耍的样子。

斯内克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奇怪,偶尔飘过鼻翼,感觉好闻,但又分辨不出。像斯内克丝这样的年纪,大部分都只有臭秽的味道,邋遢,皮肤黯淡、松垮,任何地方都可以躺下,嘴里念叨着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斯内克丝拐进了更小的巷子,但是这里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潮湿,桌子上、角落里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随意的摆放着,迪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还有很多透明的,脚下摆放的到处都是,一不小心就会碰倒什么,乍看像个垃圾堆,但更像是一个百宝箱。

斯内克丝像是从桌上拿起了什么,转过身,盯着迪莫的眼睛,说道:

“告诉我,这是什么?”

迪莫看了看斯内克丝手里的物件,又看了看斯内克丝微微皱起的眉头,他不知道为何斯内克丝会拿着一小块这样的木头不停的在手里翻转着,来问自己。

“这。。。是。。。木头?”迪莫小心翼翼的回答。

“它是什么颜色的?”斯内克丝几乎是没听完迪莫的话就脱口问出了这句话,似乎并不在意迪莫是否知道这个东西,而更想问现在的这句。

迪莫被问糊涂了,他借助不太明亮的光线,看着斯内克丝手里的木头,被磨成了规则的形状,放在哪里都可以很平稳。这样的东西在安德派波很多地方都有,只是不能移动,街道,建筑,河流都由放大了的它们组成。唯独颜色,确实不是迪莫经常见到的颜色,他伸出手示意斯内克丝后,接过了她手里的木头,仔细的端详着,借助微弱的光线翻转着木头,这个木头很奇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灰黑色,但是顶端的颜色更深一点,像黑色,但他无法描述那个颜色,他没有学到过那个颜色的名称。

当他的视线停在木头顶端的那个不同颜色的的时候,斯内克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即消失。

“那是红色。。。”斯内克丝说完,伸手拿回了木块,放回到桌上已经摆好的一堆小方块上面,继续说道:“迪莫,你确实不太一样。。。我们的族里很少能分辨这个颜色。”

斯内克丝说完,转身走向了黑暗深处,迪莫看不见斯内克丝,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开始环顾四周,看着这个住所。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响动,勒瑟河的潺潺水声也没有听到,只有偶尔不知哪里传出的回响,迪莫知道,那就是自己听到的轰隆声,只是在这里几乎听不到了而已。这里真的是个幽静的所在,感觉不会被打扰。

“迪爱尔跟我说起你。。。”

一个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迪莫立刻盯着黑暗的深处,他使劲看都没有看到里面的斯内克丝,但声音就是斯内克丝的。

“她说,你很特别。”斯内克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

“我。。。迪爱尔在这里吗?我可以见她吗?”迪莫心里猜着迪爱尔跟斯内克丝的关系。

“我在西岸发现了她,她刚出生就被丢弃在路边,我把她带到了这里,给她吃的喝的。。。她很快长大,知道了感恩,我们相依为命。。。直到那天她提起了你,说你不一样。。。小伙子,我以前发现过你,你不像那些鼠辈,胆小,唯唯诺诺,你更像一个勇士。。。当然,我最希望你可以像个领袖,可以统治这里,统治安德派波。那不仅需要勇气,还要有丰富的智慧,我可以为你提供智慧,但是你要保证迪爱尔的生活,还要仁慈的对待所有生活在安德派波的生灵,不要像矛思金那样贪婪的死去,也不能像泰格那样残暴,阴狠。。。”

斯内克丝走到了黑暗的分界线,迪莫依稀看到了她的身影,她将自己的眼睛隐藏在黑暗里,只能看到她半张脸。

“我要怎么做?”迪莫问道。

“我知道莱昂找过你,他说过什么我也知道,他说的话还是可以信任,只是你还是要小心,在利益面前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所以,你是一个可以统治安德派波的绝佳人选。这一点我跟莱昂的看法不谋而合,希望我们没有看错。。。相比之下,泰格虽然勇猛,但是他是斗不过莱昂的,虽然我不明确莱昂究竟看重你什么。至少,莱昂不会出尔反尔,他会践行他的承诺。。。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下面就是你拿出你的行动证明你的承诺了。。。”

迪莫听完斯内克丝的话,心底一种激动升起,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助自己。

“那我应该怎么做?”迪莫再次问道。

“你到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记住,你承诺的。。。”斯内克丝说完,走向了迪莫,在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迪莫瞪大了眼睛,他以为只有莱昂这样做这个动作,没想到斯内克丝也会这个动作。她跟莱昂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斯内克丝像是看透了迪莫的心思,说道:

“你不必猜测我跟莱昂的关系,这是个古老的礼节,现在大家都忘记了而已,以前的安德派波。。。”

迪莫认真的看着斯内克丝,等着她说完,没想到斯内克丝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迪莫想起了山洞里岩壁上的符号,他伸出手拉住了斯内克丝的手,在斯内克丝的手心里划出了那个蜷坐在地上昂首的蛇的符号,这个符号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符号有可能是我们祖先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巨怪的封印,不知道为何不起作用,我试图寻找过答案,自从我记事起,我就发现过那些符号了,这些你不必在意,如果你想要实现自己,那就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安德派波太小了,外面的世界虽然是巨怪的世界,很美丽,却很危险,但同样充满了机会,你可以带着你的胆量,去挑战机遇,勇气总会给你带来荣耀的,我也会在需要的时候帮助你的,去吧,孩子。。。”

迪莫像是总能被斯内克丝看穿,斯内克丝像是知道自己想什么一样。他知道斯内克丝一定是像自己一样探索过安德派波,曾经也一定充满了疑惑。斯内克丝露出了少见的笑容,迪莫感受到了鼓舞。

“那我可以请你去帮我看看一扇大门吗?我去探险的时候,发现的一扇大门,我感觉那就是通往巨怪世界的大门,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危险,我需要你的指点。。。”

迪莫兴奋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找人为自己解惑,然后他会想到办法,冲破大门,进入那个美丽又充满机遇的巨怪的世界。